清岚听懂了他的暗示:你一定要好好折磨她。同样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来,他拱手道,“微臣谨遵圣恩。”
心下却想,看来有人活得不耐烦了。
皇帝十分满意,只觉得清岚果然深得己心,懂得替自己排忧解难。
“除夕夜她会来,届时朕会亲自赐婚。”
“多谢皇上。”
越谨宇放下心来。他与清岚算得上交好,回头嘱咐清岚一番,也算能间接控制住江蓠。只可惜按清岚的性子,美人怕是要遭殃。
越瑾辰眸光一片森寒。这满朝文武,天潢贵胄,若说谁最深不可测,谁最让他觉得不可控,必然是清岚。如果江蓠真的嫁给清岚,让清岚和侯府搭上,还不知会给局势带来怎样的变化。
况且,依清岚的性子,以后多半不再允许她抛头露面,入宫行走……
依清岚的性子,只怕江蓠会受苦……
越瑾辰掩去眼里的寒冷,着急道,“父皇,儿臣……”
“好了,此事朕已决议,不必再说。你们兄弟两都退下。”皇帝冷冷打断了他,视线又回到了如梦似幻的戏台。
当夜,承香殿发生的事,传到了越英耳中。
“这个贱女,好大的本事!”
自己的女儿缠绵病榻饱受痛苦,那个狐狸精的女儿,却水涨船高,让两个皇子争相出手,这还如何了得!
越英气得摔了手头的斗彩玲珑茶盏。
她之前便得知消息,江蓠将被太子纳做妾氏,本来有些嫉恨,好在只是一个小小的良媛,也就算了。没想到今日便又得知天翻地覆的消息。
“公主莫气,”禀报的婢女劝道,“听说皇上最后将那个贱女赐给了国师爷,国师爷啊,您还能不知道么?”
“此话当真?”越英的愤怒顿时消了不少。嫁给清岚那个人,不等于活受罪吗?
“自然不敢欺骗公主,”那婢女笑道,“公主就等着看好戏罢。”
越英抚了抚心口,顺了心气,冷笑道,“看这个贱女能兴风作浪到几时!”
主仆几人幸灾乐祸地笑了一番,越英道,“此事先瞒着公主,让她静心养病。”
婢女们纷纷称是。
又一日后,江五从下人们的窃窃私语中听说了这件事,大惊失色,火急火燎地跑回了江蓠的小院。
江蓠正在卧房外间看书,看江五面色焦急地进来,放下书本从容问道,“怎么了?”
江五撑着膝盖,气喘吁吁道,“我听说……我听说皇上将大姑娘您赐……赐婚给了国师爷!”
江蓠一愣,她还以为要等到一月之期,才能等到清岚来提亲,没想到婚讯提前来了?
旁边擦桌子的红樱却是一抖,一听到国师爷这个称呼就害怕。
江五急得六神无主,“听说是大殿下和太子殿下争着要姑娘,皇上一怒之下才将姑娘许配给国师。这可怎么办?不能嫁给国师爷啊,嫁给国师爷姑娘这辈子就毁了!”
江蓠嘴角的浅笑一闪而逝,淡然开口,“小五,你给我请个好裁缝来。”
江五目瞪口呆,“裁……裁缝?”说完又急了起来,“姑娘,这么大的事,你怎地一点都不着急?”
还有闲心请裁缝?
江蓠淡笑,“着急也于事无补,先裁身好衣裳,准备除夕夜宴才是。”
主子不急,江五一个小小奴才,再急也没有办法,只能呆楞楞地转身走了。
江蓠复又拿起了书,脸对着书,视线却未聚集在上,嘴角含着浅笑,心想,她就知道,有清岚在,和越谨宇的婚事成不了。清岚果然不会让她失望。
又想到最大的心愿就要实现,又觉得心里有丝丝的甜。
笑了半晌,江蓠收敛表情,转头看向红樱,淡淡唤她。
红英一抖,僵硬地转身,低着头,不敢看江蓠,忐忑问道,“姑娘有何吩咐?”
江蓠眼神冷漠下去,“我要你,把这件事,告诉江敏。”
红樱后背发冷,不敢违抗,“奴婢这就去。”
江敏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身体已有了好转。原本上次她受江蓠刺激,想要找江蓠麻烦,奈何没有人听自己的。她痛苦过后,反而想开了,觉得自己只有赶紧好起来,才能阻止那个庶女,因此这些天喝药都积极不少,人也看起来有了劲头。
红樱对着床榻跪拜下去,硬着头皮道,“郡主,奴婢得知消息,前两天大殿下和太子殿下为了那个……庶女争风吃醋,争着要皇上赐婚,但是最后皇上将那个庶女指给了国师爷。”
“什么?”江敏顿时气得心头血都要呕出来,挣起身子“你说什么?”
“奴婢……奴婢……”红樱眼看情况要糟,哪还敢复述一遍。
江敏脸孔扭曲,气急败坏,挣着掀开被子,“拿我的轮椅过来,我今日要是忍那个贱女,我就不是江敏!”
凭什么,这个贱女不仅让她的两个人中之龙的表哥看上,居然还能嫁给国师爷?国师爷那么好看,说话那么动听,还那么有才华,江蓠那个贱女,凭什么?!
江敏气得伤口疼,胸口也疼。
婢女们害怕坏事,不敢应声,求救地看向江敏的奶娘。
奶娘皱起了眉头,心下思量了一番。
江瑞的事情已告一段落,侯爷和公主的关系有所好转。郡主受痛已久,又被江蓠刺激,若是三番四次压抑,只怕伤害身体,让她发泄一番也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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