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撞了个正着。
江醒立马别过脸去,很不自然地嗯了声,他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大喘了一口气。
然后……
没有然后了。
半天后,江醒把头转回来,也不知道是急还是气,耳朵有点红:“你怎么不问是谁?”
洪端端一副“跟我没关系”的表情:“我为什么要问?”
“……”
有种吞了枪子的感觉。
江醒把手机声音调大。
洪端端说:“太大声了。”
他继续调。
“江醒。”
洪端端去扯耳机。
他按住她的手,说了一句话,然后送手,扯掉耳机走了。
“喂。”洪端端掏了掏耳朵,“你刚刚说了什么?”
说喜欢你。
江醒回头:“蠢货。”
洪端端:“……”
好气!
九点四十,红山墓地。
徐放早上七点就起来了,困得他双眼冒泪花,他打着哈欠:“爸,这谁的墓地啊?”
徐仲清在烧纸:“不知道。”
因为要开墓地,徐放难得穿得正儿八经乖乖巧巧:“咱们年年来烧纸,谁的墓地都不知道,说得过去吗?”
徐仲清点了一把香:“你奶奶说,是她亏欠过的人。”
第272章 绑上蝴蝶结把自己送给杳杳(一更
徐仲清点了一把香:“你奶奶说,是她亏欠过的人。”
徐放擦了一把困出来的眼泪:“那怎么就我们来?大伯一家从来没来过。”
老太太也没说过啊。
徐仲清就猜测了:“一定是因为我靠谱,你奶奶就只信任我。”
张归宁无情地揭穿:“是看你傻吧。”
往年老太太都会来,徐放也不敢乱问,今年就他们一家,他就问了:“墓碑上怎么也不刻字,男的还是女的?”
立的是无字碑,上面没有任何信息,每年来祭拜的时候,老太太都一言不发。
徐仲清头脑简单,也没有好奇心,给儿子女儿一人三炷香:“别管他男女,作揖就是了。。”
徐放作完揖,开始天马行空了:“会不会是烈士之类的?”他的想象力是从张归宁那里继承来的,“我看电视上那些卧底啊,缉毒警啊,牺牲后都不刻字,怕坏人会去报复家属。”
张归宁颇为认同地点头:“嗯,有可能。”她扭头对儿子说,“快,给烈士磕几个头。”
徐放:“……”
九点五十左右下的山。
走到半山腰,张归宁隐约听见声音:“老公,你有没有听见哭声?”
徐仲清脚步放慢,竖起耳朵来听:“听见了。”
是有哭声。
张归宁抱紧自己:“有没有觉得有点阴森?”
徐仲清抱紧老婆:“有。”
张归宁抬头看了看天:“刚刚还有太阳,怎么说阴就阴了。”
她这个人天不怕地不怕,但很怕鬼。
徐仲清拍了拍她的手,安抚:“老婆别怕,我会保护你。”他回头吩咐,“赢赢,前面开路,红红,后面垫底。”
红红和赢赢:“……”
工具人徐赢赢到前面去开路,工具人徐放到后面去垫底。
越往下走,哭声越清晰。
张归宁疑神疑鬼,东张西望:“谁在哭啊?”
走在最前面的徐赢赢下巴一抬:“喏,下面。”
哦,是人在哭啊。
红山墓地的墓是一排一个高度,远远看过去像梯田。
祁栽阳妻子的墓在过道左边的最里面,他坐在地上,在坟前。
“苓仪,你怎么也不来我梦里。”他端着酒,浇在地上,“是不是还在怪我?”
一把年纪的大男人哭得眼眶红肿。
“你带女儿来看看我。”他伸手,抚摸着冰凉的墓碑,“再不来,我都要老了,到时你就认不出我了。”
墓碑上有照片,照片里的女子笑容温柔。
徐放认出来了。
“是祁栽阳导演。”
张归宁探头探脑地看:“我想起来了,咱们去年好像也遇到了他。
徐仲清猜想:“那应该是他太太的墓。”
祁栽阳太太的事,张归宁也听富太太们说过:“不是说尸体没找到吗?”
“可能是衣冠冢吧。”
张归宁看了眼趴在墓碑上的祁栽阳:“也怪可怜的。”
一家人没驻留,往山下走,有对年轻的夫妻走在他们前面,刚祭拜完,对生死颇有感慨。
妻子问丈夫:“老公,你爱我吗?”
丈夫毫不犹豫:“当然了。”
妻子又问丈夫:“是爱你自己多,还是爱我多?”
“爱你多。”
“那如果我先走了,你怎么办?”
丈夫想了想:“我会好好活着。”
“你不是更爱我吗?”
“是啊,那也要好好活着。”
妻子没再说什么,挽住了丈夫的手,夫妻俩一同下了山。
乌云散开,太阳又出来。
张归宁耳力好,把前面那对夫妻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她感触颇多,转头问徐仲清:“老公,你爱我不?”
徐仲清挠头:“老婆,我又犯什么错了吗?”
本来还想甜蜜一把的张归宁:“……”
中年夫妻的悲哀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