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笑了两声, 将视线错开。
小五受到什么惩罚, 都是罪有应得。
而红水身为小五的大丫鬟, 虽然坏事也没少干, 比如故意撞倒原主, 令婚书掉落进湖里,但都是被主子授意,可以算是身不由己的帮凶。
她今日给了红水三次机会, 每次镇静自若的看着红水,都是在给红水机会。但凡红水有一点良心未泯灭,她都会绕过红水。
但红水除了对自己任务失败的惊恐和担忧, 并没有一点悔过之心, 更不要提什么良心了。
既然如此,那她便不客气了。
冯岁岁垂下冰冷的眸子,嘴角含了一抹冷笑, 再抬起头时, 她面上带了一丝惊慌, 声音也染上了些无措:“我的玲珑坠玉不见了, 那是我娘留给我的......怎么办啊......”
红水避开她锐利的视线后, 压在心里的石头稍稍一松。听闻她快要急哭的声音,红水有些微微不耐烦,本来她赶快进去就完成任务了, 她却在这紧要关头丢给自己一个难题。
虽然心里不耐,红水却不敢挂在脸上,她装作热切的样子,假模假样道:“若不然小姐先进去更衣,奴婢在外面帮小姐找找。”
冯岁岁红着眼眶,咬着唇摇了摇头:“不行,那是我娘留给我最后的遗物,我不能弄丢了。我在这里找找,你也帮我一起找。”
红水见她坚持,无奈的妥协道:“那好吧,若是此地没有小姐丢失的玲珑坠玉,小姐便先更衣。等换好了衣物,奴婢再陪小姐沿着回去的路找一找。”
虽然嘴上这样说,红水却心里明镜似的,等冯岁岁进去屋子,再出来的时候,只怕就没了找东西的心思。
冯岁岁点点头,弯下了身子装作找东西的模样,眸子微转,看到了不远处的台阶下跟手掌差不多大的石头。
红水心不在焉的在地上寻摸着冯岁岁随口乱编的玲珑坠玉,丝毫没有注意身后渐渐逼近的黑影。
只听见一声什么被敲碎的声音,红水直挺挺的转过身子,不可置信的看着一脸微笑的冯岁岁,还未来得及伸出的手指,渐渐无力的垂了下去。
红水的脑瓜可真硬!
冯岁岁感慨的看了一眼手中碎成三四块的大石头,手指微微张开,石头应声掉落在地上。她懒懒的朝着自己手掌心吹了口气,嫌弃的甩了甩手上的石头沫子。
她弯下身子,看了一眼红水白嫩的脸蛋,可惜的摇了摇头。
这么俊秀的女孩子,一会便要香消玉损了,真是令人惋惜啊。
冯岁岁的纤纤玉指在红水的身上摸索着,在碰触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时,她勾起了唇角,将铁锁取了出来。
虽然红水被砸晕了,没有什么攻击力,但屋里那个癞皮乞丐却是个汉子。万一将红水扔进去之后,他突然砸门闯了出来,那她岂不是就有危险了。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将红水扔进去后,把门先锁上,等到她观察屋里的火候差不多了,在小五来到这里之前再将锁打开。
这样想着,冯岁岁用两手将红水拖拽了起来,一只脚将其中的一扇门踢开个缝隙后,她快速的将红水扔了进去,瞬时间便将门关了个严实,而后便用铁锁迅速的将门锁上。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完全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冯岁岁做完这一切,才半弯着腰喘起粗气。
她在喘息的间隙中,隐约听到癞皮老汉自言自语的嘟囔声。
“这皮子可真水灵。老汉我今日总算能开个荤了......嘿,这衣裳真难脱!”
为了保险起见,冯岁岁将呼吸顺过来后,在一侧的窗户旁,用手指戳了一个洞,然后将眼睛对准了小洞,观察着屋里的动静。
那癞皮老汉长得实在是让人有些犯恶心,满脸的脓疮大包,尤其是嘴边上,那个脓包似乎是破了,往外流着黄色的混合脓液。
他的眼睛像是肿了一样,长得一大一小,一双苍蝇眼正眯着享受的盯着身下的美人。一只蒜鼻头上面是满满的黑头,白色的不明物体布满了他的鼻子周围,他粗喘着咧开了干裂起皮的嘴,露出了满口的大黄牙,那牙缝里还夹杂着绿色黑色混合的菜叶与牙垢。
冯岁岁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小五这是多恨她?
这癞皮老汉长得跟电影里的丧尸一样,甚至可以说比丧尸还恐怖几分。
她不禁有些可怜原主。
原主如此心悦离王,甚至能为了离王,不顾一切的在寒春跳进湖里去捡一纸婚书。但她却遭受了如此致命的打击,被陷害失身于一个自己不爱的人,那个人还长成这种恐怖的模样。
想必原主在离王看见她那个落魄狼狈的模样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冯岁岁眼神软了软,在心中默默的对原主道,欺负过你的,陷害过你的,伤害过你的,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蹲坐在台阶上,等待着小五的到来。
过了许是半柱香的时间,她听着屋里隐隐约约传来的喘息声渐渐缓了下来,而后没过多久,又缓缓响起淅淅索索的粗喘。
冯岁岁有些纳闷,这老汉难道被小五下了药?
她嗤笑的想到,若真是如此,那小五便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她托着下巴,耳边萦绕着那古怪的声音,不知不觉的脸也红了起来。
冯岁岁抬头望了一眼太阳,不知道是不是被阳光晒得,她觉得自己有些口干舌燥,心脏跳动的像是在一百米冲刺一般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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