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岭漫不经心的回道:“本王知晓了。”
红水被长公主的亲信拉出去鞭尸,侍卫鬼哭狼嚎的也被押着拖了下去。小五一脸痴呆的瘫在地上念念有词的自言自语,而癞皮老汉被放开后,嘴角带着白沫扑向衣衫褴褛的小五......
屋子里的人都走了,冯岁岁站在门外的台阶上听见了屋内传来小五的阵阵哀嚎。
她晃了晃身子,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冯云云被砍了手指,应该会萎靡一段时间。而小五虽然不知道是真疯还是假疯,总之躲不过嫁给这癞皮老汉,一辈子凄凄惨惨的命运。
短时间内,应该没人再找她麻烦了。
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和离王退婚。
冯岁岁手臂传来一阵刺痛,她却不怎么在意。
如果她没记错,原主被玷污后,想尽一切办法挽回自己与离王的婚约。不过不管原主怎么挽回,都效果甚微,离王是铁了心要退婚。
直到在上元节的小宴上,舞女中混入了一批前朝的刺客,意图行刺皇上。原主拼了命才抓住了这次的机会,在刺客将剑快要插进皇上的胸口时,原主扑了上去。
刺客的剑被她的身子打偏,剑尖在她的脸蛋上划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那道痕迹从额头向下,几乎贯穿了她整个脸庞。
侍卫将宫殿上的刺客全部制服,皇上被原主这种奉献牺牲的精神所打动,感动的问原主想要什么赏赐。
原主捂着哗哗冒血的脸蛋,挣扎着将自己想尽早嫁给离王的心情提了提,皇上二话不说便直接将娶亲的日子定了下来。
就是这样,原主用毁容的代价,嫁给了离王。
而离王对她这种行为厌恶极了,毕竟娶了她就相当于还顺带送了他一顶青青草原。他堂堂一个未来要成为天子的男人,怎么甘心受此屈辱。
冯岁岁叹了一口气,她要是想要退婚,恐怕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不过,她还没有这么大的牺牲精神,就算救皇上,她也不可能用自己毁容当代价。
为了区区一个离王,一点都不值得。
手臂上又是一阵扎心的疼痛,冯岁岁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轻声的呻.吟出声。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逞强?”
冯岁岁转身,看到了东方岭。
她无奈的笑了笑,转移话题道:“刚才谢谢你啊。”
东方岭却不吃她这一套,眉头紧皱的看着她:“本王在问你话。”
冯岁岁勉强的扶着柱子,下了台阶,她一阵眩晕,险些摔了过去。
东方岭身子往前一探,猛地拽住她的手臂,眉间有淡淡的怒意:“你真是铁石心肠。”
冯岁岁想说些什么,眼前却突然一白,她身子无力的软了下去。
东方岭将她捞进怀中,指腹按在她的脸侧摩挲两下。他眯了眯眼睛,生出一种淡淡的挫败感。
世人都惧他怕他,避他如瘟神,只有她不怕也不躲。
世人皆笑他怜他,见他双腿残疾,便将他当做废人。而她看着他的眼里,什么都没有。没有讥讽,没有怜悯。
她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不在意离王,也不在意他。
*
冯岁岁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
在她一边被映月喂药,一边听着翠荷数落的时候,她无意识的摸了摸唇瓣。
他唇上冰凉的触感,淡淡的药香,似乎留存于她的唇齿间,就如同刚刚发生过的事一样......
“小姐!您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翠荷气的像是一只炸了毛的刺猬。
“啊?”冯岁岁猛然回神。
翠荷见自家主子这个模样,心疼又生气的跺了跺脚,嘴巴鼓成了个包子:“小姐!您知不知道安平郡王把您送过来的时候,都快要吓死我了!”
冯岁岁可怜巴巴的看向映月,希望映月能替她说句公道话。
映月轻咳一声,将喂得差不多的药碗放回了桌子上,学着翠荷的样子,叉着腰道:“小姐!您知不知道您昏迷了两天,快要将我们吓死了?!”
冯岁岁:“......”
“好吧,我错了。”她撇了撇嘴,低下头认错。
“小姐错在哪里了?”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我不该昏迷两天?”冯岁岁试探着问道。
映月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柔声道:“我和翠荷姐姐都听说了,小姐错在不该自己去面对,您这样让我们很愧疚,也很担忧。”
“是啊!我就说小姐怎么会让我们去帮那个娇气包找东西,您这分明是想支开我们!”翠荷点点头,应和道。
冯岁岁把被褥盖在了自己脸上,身子缓缓的向下滑去,闷闷的声音从被褥里传来:“对不起嘛,让你们担心了,下次不会了。”
翠荷叹了口气,还想说什么,被映月的小手拦住了。
“翠荷姐姐,咱们下去吧,郎中说让小姐多多休息。”
两人走后,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冯岁岁将眼睛露在被褥外,思绪飘得有些远了。
她那日亲东方岭,全是药效作怪,现在她一点也记不清当时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只记得他唇上淡淡的药香。
东方岭会不会认为她是个轻浮的人?
这要是在现代,亲一口可能算不得什么,毕竟她原来也没少拍吻戏。
但在这个世界,古代人都那么封建,她一个有婚约的人,还是跟他侄子有婚约的人,跑去亲她未婚夫婿的叔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