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愚不可及!”她嘴角带着不屑的笑,给莫少爷的智商下了定论。
她这毛笔字写的不好看, 倒不是她装的。她本身就没练过毛笔字, 就上次给东方岭传信写的几个字,还是她反复写了好几张信纸,从中挑选了一张勉强能看的过眼的字迹给东方岭送去的。
莫少爷被她怼的倒吸两口气, 这时绣娘也已经细细的鉴别完了肚兜。
“老爷, 大小姐, 这肚兜的确是......三小姐的。”绣娘垂着头瑟缩着将话说完, “这上面的红芍药, 乃是奴婢亲手所绣,用的是乱针绣的绣法。这种绣法整个京城许是都没有几个绣娘会,再加上这肚兜用的布料是天蚕红锦, 十有八九是三小姐的无疑。”
离王不可置信的望向冯云云,镇国公眼睛里也是看不出喜怒。
冯云云连忙跪在了镇国公面前,梨花带雨的哭诉:“父亲要为我做主啊!这定然是有人诬陷女儿,女儿和表哥之间并无任何关联!”
镇国公神色不清的瞥了她一眼,而后抬起了一双清明的眸子,声音带着一抹严厉:“你倒是与老夫说说,他如何能接触到你的贴身之物的?”
冯云云一双手臂无力的撑在地上,听闻父亲的问话,眼神闪烁的垂下头,微微有些结巴:“我......我也不知......”
在她转头的一刹那,目光接触到了不远处垂着头看不清脸的锦绣,她脑子里突得一闪,声音猛然提高:“我知道了!是锦绣!前段日子锦绣做错了事,我惩罚了她......一定是她心怀不满,这才偷了我的肚兜,借此陷害于我!”
锦绣似乎早就预料到她会把所有事情,都推在自己的身上,面色说不清楚是悲伤还是自嘲,抬起头直视她:“小姐,锦绣做错了什么事?”
冯云云眼神闪躲的避开了她悲恸的目光,有些心虚的飞快撇了一眼她被包成粽子的手,神色自若的说道:“你自己做的事,心中自然有数。亏我看你家中老小无人照料,还经常接济他们,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话一说完,锦绣猛地上前了两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才停住了脚步。
冯云云这话就是在明晃晃的威胁她了,那话中有话,分明是用她家中的老小来逼迫她认下陷害冯云云的恶状。
锦绣有些心慌,在瞄到冯岁岁安抚的眼神时,她定下了心神。以她对冯云云的认知,就算她认下罪状,用性命相救,冯云云也不会放过她家中老小。倒不如拼上一把,相信冯岁岁的承诺。
想到这里,锦绣不再退缩,她跪在地上,将额头触地:“老爷,奴婢从幼时三五岁便跟了三小姐,奴婢对三小姐的心苍天可见。”
镇国公并未出声。
不管此事真相如何,一个是他的三女儿,另一个不过是个丫鬟,一看便知晓孰轻孰重。
一个丫鬟的命不值钱,但他府中的三女儿若是名声被毁,清誉无存,他在同僚面前如何抬得起头?
他刚想开口将此事了结,就听见大女儿一声轻笑。
“锦绣,你的双手为何用白布包裹的如此严实?”她似乎是好奇,漫不经心的问道。
冯云云闻言,眼神恶狠狠的瞪了锦绣一眼,无声的威胁着她。
锦绣似乎是很害怕,听到她的问话后,身子抖得像是一个筛子一般,她表情十分痛苦,眼睛中还带着几分惊恐:“奴婢......奴婢不敢说......”
“哦?”冯岁岁挑了挑眉,笑道:“有何不敢?父亲在这里,你不必害怕。”
她能看出来,锦绣的惊恐是真的,但脸上害怕的神情却是装出来的。
锦绣这是在陪她做戏呢。
冯云云见锦绣面上的惧色少了几分,生怕她说出自己虐待她之事,不由得急急抢话:“这是她干活时,不慎将手指烫伤了,我还给她请了郎中看手。”
“所以说她狼心狗肺,我对她如此之好,她竟然如此待我!”冯云云咬牙切齿的回想到离王那日来她院子里,离王一脸柔情的夸赞锦绣的手巧。
她平日待锦绣不薄,谁知锦绣竟然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装模作样的跑到离王面前绣香囊。
“三妹妹这么着急作甚?”冯岁岁眼中是一抹玩味,佯装好奇的用手指指向她的腰:“咦,三妹妹腰间别着的玉佩倒很是精致,我怎么从没有见妹妹带出来过?”
“奇怪了,这玉佩我似乎在莫少爷身上见过呢。”她一脸疑惑。
“什么玉佩......”冯云云闻言垂下头看了一眼腰间。
她还没来得及吃惊腰上怎么突然多了一个玉佩,就听见锦绣泣不成声的声音。
“我说,我全都说,只求老爷绕了奴婢一条性命!”锦绣溃不成声的哭道,“那玉佩是莫少爷送给小姐的定情信物......”
“你说什么?!”离王瞪大了眼睛。
“莫少爷和三小姐两人青梅竹马,虽然名义上是表兄妹,但其实两人早就互生情愫。这玉佩便是莫少爷送给小姐的,而那肚兜其实也是小姐赠给莫少爷的回礼......”
“你胡说什么!”冯云云厉声打断她的话。
“奴婢的手指便是因为撞见了小姐和莫少爷的私情,才会被小姐动了私刑,胁迫奴婢不准说出去。”锦绣一边哭泣,一边吃力的用嘴撕扯开了包的里三层外三层的白布,颤抖着将自己恐怖骇人的手指展示给众人看。
哪怕是铁血如镇国公,在看到她十个光秃秃已经没有了指甲,还沾染着斑驳污血的手指时,都忍不住别过了脸,不想再看第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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