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眼中的萧傲不苟言笑,唯有每日在营帐中拿出那箱子时,才会展露片刻的柔情。
随着天气渐渐冷了下来,镇北王纵使还想在边关提点着萧傲,但在天气凉下来后身体上的旧伤愈发严重,边关第一场小雪落下,镇北王上了回京的马车。
在镇北王临行前,萧傲去边关的市集上寻了不少的稀罕东西,如同那年在京城中大街小巷内寻新鲜玩意儿讨凌清欢心一般,让镇北王一同带回京中。
临行前的一晚上,镇北王亲自温了酒,萧傲进去后端起喝了一碗,镇北王看萧傲这幅模样叹了口气。
他原以为他有足够的时间能够慢慢教导萧傲,让他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儿郎,却未曾想是在这般环境下,被迫将担子接过。
“父亲,莫要用太多了。”
镇北王并未反驳,点了点头将酒碗放下,买好要带回京城的东西已经在马车上放好,今日镇北王叫萧傲来到营帐之中,是打算在临行之前最后叮嘱萧傲一番的。
“穷寇莫追,为父说了许多遍,此时便再和你说一遍。”
“父亲的教诲,孩儿必将铭记在心。”
“你也有些时候未曾与京城那边通过信了,可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你母亲,又或者是凌家小姐。”
萧傲脸上露出了几份踌躇,几番挣扎后端起桌上的酒碗喝了一口。
“父亲,烦请你回京后,亲自去丞相府一趟,告诉丞相大人以及凌小姐,边关战事不知何时结束,为了避免耽搁了凌小姐,丞相府可退婚。”
萧傲说完后,镇北王先愣了,萧傲能因为那凌家小姐下定决心看他不喜欢的那些书,可见他对凌清是喜欢的,等镇北王反应过来后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训斥道:
“胡闹!”
“父王莫要动怒,大夫都说了不易动气。”
“你简直胡闹!那丞相府家的小姐当初在及笄时多少人上门求娶,偏生选中了当时还不成器的你!如今你二人的婚事都定下来了,任由那女子在京城等了你两年!你自己来算算,这两年间丞相家的小姐往边关送来了多少东西?”
凌清手上经营的铺子生意越来越好,所有的盈利丞相府一文未留,尽数换为了各种各样的物件让人送到了边关来。
“可是父王,她……凌小姐如今已是快要十七了。”
“你耽搁了人家姑娘这两年!你们二人的婚约如今京城名门望族谁家不知!现如今你提出要退婚,是要那丞相家的小姐绞了头发去寺庙里头做姑子,还是要她三尺白绫直接吊死!”
镇北王实在是恼极了,说话间也没了忌讳。
萧傲确实觉得是自己耽搁了凌清,如今这些小国全都团在一起,这一场战事不知何时才能结束,如今得用的将领不多,他肯定是不能离开边关的。
凌清如今已经是快要十七了,再在这边关待上一段时间,怕是真的将人耽搁了个彻底。
镇北王发完了一通火后舒畅了不少,声音也不似刚刚那般暴怒。
“自然,丞相如今颇为得皇上的看重,趋炎附势贪图丞相府的势力,不介意凌清同人订过婚事。”
“不可!凌小姐那般女子岂是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能配得上的?!”
镇北王看萧傲急忙维护凌清的模样并不搭理,又接着说道:
“又或者,嫁人为妾。”
“不可!与人为妾,上被主母压在头上,下生下的孩子为庶子,岂不是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镇北王端起酒碗又喝了一口,“如若并非是现在我腿脚上伤势未愈,他奶奶的老子要把你这个兔崽子给揍上一顿!如若你无意娶妻,当初便不该去同人家姑娘定下婚事,这般才是不耽搁。现如今你同人家定了婚事,人家在京城等你回家又说要退婚,试问你是想让她入寺庙、自尽又或者是与人为妾?!”
萧傲听完后无奈苦笑,终究还是他耽搁了凌小姐。
那般女子,本应在正好的年纪,嫁一如意郎君,顺遂自在的……
镇北王说完后清了清嗓子,腮胡遮住了脸上的红晕。
“当初我同你母亲成亲时,恰逢一神医,言之女子太早生育寿数有碍,二十有五左右孕育子嗣最佳。”
萧傲皱眉认真思索,如若真的是这般,与凌小姐成婚后,必是得请太医为他开上一些避子汤的。
“如若你真要为父为你带话,如今我这伤势是因为当年救圣上落下的,圣上心有愧疚,只退婚圣上必是应允的。”
“不,不劳烦父亲了。”
“为父幼时便教导你身为男子要有担当,行事前先仔细思索一番,莫要因为许多莫须有的事情耽搁了旁人。”
“是,孩儿谨遵父亲教诲。”
第二日,萧傲亲自送镇北王离去的,看着镇北王乘坐的马车慢慢消失才策马回军营。
终有一日,他也会回去的。
既已耽搁了人家姑娘,便只有负责到底了。
丞相原本就是打算将凌清多留在身边几年,老夫人也不急,唯有丞相夫人有些心焦。
丞相府上往来的宴会,都是丞相夫人去的,风言风语已经有了不少,听到丞相夫人的耳朵里头,难免有些不舒坦。
萧傲如今在边关不知何时归来,年轻气盛他身为将领,如若想在边关寻一女子伺候实属常见,只要那小王爷的身体没问题,庶子在嫡子前出生也并非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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