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地对谈锐竖起大拇指:打扰了,大佬。
古代士兵在和植物搏斗,趁着这个间隙,谈锐也跃了进来。连知之抽空问了一句:“你这回想到的雕塑是什么?”
谈锐:“兵马俑。”
连知之:“……”
我大秦始皇果然牛逼!
车间里是一条条整齐的流水线,流水线上还有半成品的食物,过了大半年,早腐烂了,变成了一堆颜色和气味都不可名状的烂泥样的东西,粘在流水线光滑的金属台面上。连知之无暇仔细参观,一帮人分头合作,各自负责一条流水线去找成品出口。车间很大,从一头到另一头有约100米,连知之拿出了百米赛跑的速度,飞速掠过那些金属机器,终于找到了成品出口。出口处垒满了一盒盒已包装完毕的成品,连知之也顾不得细看,全部扫进了行李袋。
其他人的进度也都差不多,几个人如同进城打工的农民工,大包小包地在门口集合,一个接一个地从入口又钻了出去,按原路返回。
此时那些兵马俑已消散了,但植物也损失巨大,视野所见之处,皆是断裂的枝条和落叶,地上流淌了各种颜色的液体,深绿的、暗红的,交杂在一起,一脚踩下去粘哒哒的。
龙柏一手一个大行李箱,背上还背了一个行军包,跑在头一个,快乐地呼喊:“这回真顺利!”
我靠你为什么要立flag!
连知之乍一听这话,顿时惊的差点摔倒。而就在龙柏话音刚落的同时,只听“轰”的一声震天巨响,就像有人引爆了炸弹,那巨大的响声响彻天边,连大地都在震动和颤栗。
一刹那,连知之失聪了。明明周围大地在晃动,植物在疯狂攻击,可是她的世界却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她只能看到队友们焦急的脸色和不断张合的嘴,他们在发出怒吼,她却什么都听不到。
几秒种后,先是持续不断的耳鸣,长时间的耳鸣之后,她终于能听到声音了,首先涌入的就是谈锐焦急的呼喊:“知之!你还好吗?!”
他在离她十米远的地方,正在晃动的大地上稳住自己身体,竭力向她这边移动。
连知之给他比了一个手势,示意自己无事,让他别过来。然后转头看向声源处。
那里本来矗立着的是三层高的员工宿舍楼,现在就像被什么东西从内部不断地膨胀涨大,最后终于承受不住张力而被挤破,墙面开裂,大片的外立面倾倒下来,露出建筑物内部的钢筋和架构,直到现在还不断有瓦片砖块纷纷掉落。楼房的整个屋顶已经被掀开了,一棵巨大的长满了触须的植物,正从房子内部疯狂挤出来,无数触须在胡乱挥舞,不论碰到什么,都胡乱卷起来往外抛掷。一时间仿佛下起了砖块钢筋雨,众人纷纷躲避。
杜仲召唤出了一顶巨大的雨伞,把大家都笼罩在其下。
连知之躲在伞下,张大了嘴巴看着眼前这棵像是章鱼怪一般的树。尽管已经变异得面目全非,但是连知之还是认出来了,这是一棵变异的榕树。而那些乱舞的触须,是它的……气根。
你见过榕树吗?那是一种独木成林的树。连知之曾见过一棵巨大的榕树,遮天蔽日的树冠之下垂下条条气根,小时候的她在气根之间穿来穿去,像是在走迷宫,是难得的童趣。
然而当这榕树长成顶天立地的粗壮,那无数条气根如触手般乱挥时,体验就没那么美好了,连知之童年的美好记忆瞬间稀碎稀碎。
这变异榕树的气根上、本体上挂了好些五颜六色的衣物,连知之猜测它是从员工宿舍楼里长出来的,这些衣服都是本来在阳台上晾晒的,现在都披挂在了它身上。变异榕树的好些气根已经扎进了地里,远远看去,就像一个长了许多条腿的碉堡,再加上群魔乱舞的其他气根,这画面太美连知之不敢看。
“咋办啊老大?”龙柏大叫。
白杨怼他:“都是你立的flag!”
此时那些触手卷起的砖石水泥块之类的还在纷纷往他们这边砸,杜仲召唤出的这把巨大雨伞在这些攻击下,一闪一闪的,很像灯泡要烧断前的节奏。
眼看这凝聚出来的伞的虚影要消散了,他们必须做决定了。连知之四下一看,这榕树的本体都就十分巨大了,再加上它横生的气根,一下子扩大了攻击范围,几乎整个食品厂都是它的地盘,逃是逃不出了,只能战。
“我靠!”一根粗壮的气根抖直了,像一杆□□,直往龙柏身上刺,气根头上还挂了一个鲜红的大裤衩,像一面迎风招展的红旗。
龙柏险险一扭身,好悬没把腰闪了。气根穿着大裤衩从他鼻子前唰地擦过,留下一股大裤衩里的骚味。
“我靠我靠!”龙柏暴跳如雷,凝出一个大火球,轰的一团朝气根扑过去。
他异能提升后的火明显更为灼热,那团火扑在榕树上,立刻延伸出一道火线,激出一大团灿烂的火星,烧得热烈。
龙柏洋洋得意:“我让你给我闻大裤衩!”
然而火熄灭后,气根毫发无伤,在空中上下扭动甩了甩,甩掉一颗火星,然后整根气根笔直朝天,遥遥朝龙柏竖了一个中指。
“……它在挑衅我!”龙柏气得发抖。
“闪边去!”白杨一把推开龙柏,“它不怕火!”他召唤出自己的木异能,一束束枝条接二连三地窜出去,和那些气根纠缠在一起,然而和气根比起来,这些枝条就像是新生的崽,既柔弱又脆嫩,不出一招便纷纷折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