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室在教学楼高层的角落,平时鲜少有人去。
陈烟跌跌撞撞的一路走来,脑子完全是糊的,一万种猜想都抵不过那张照片带给她的冲击。
钢琴室门没关严。
里头隐约传来男女的对话声。
她颤着呼吸,一步步靠近,直到眼前的画面逐渐清晰,明朗。
来自地狱的碎片拼凑,一针一刀在她心口穿刺。
“斯年,我想你了。”
女声柔弱,媚的滴水,骚进骨子里。
“在这做好不好,骚穴痒了,想被你干。”
“老师,你知道我的玩法。”
宋斯年神色散漫的靠着墙,烟全吐在她脸上,眼神是冷的。
“弄过的女人,怎么可能再碰?”
女老师娇滴滴的贴着他,跟软骨动物一样,“上次不算,都怪那个傻逼学生坏了兴致,不然你早就是我的了。”
他夹烟的手顿了顿,眉头拧紧,眸色加深。
“那你想怎么玩?”他突然变了调,勾着一丝引诱的魅惑。
老师一听他松了口,妖娆的从他身上一点点下滑,半蹲的姿势,一脸谄媚的笑。
“想吃你的……大肉棒。”
“是么?”
宋斯年冷笑,拍了拍她的头,“那你卖力点。”
听到这里,屋外的陈烟脸色煞白,已经难受到无法呼吸了。
她缓慢转身,瘦弱的肩头轻微耸动。
眼前晃着一片白炙的光,她看不清眼前的路,胸腔似被利刃狠狠捅了几刀,血流不止。
眼泪翻滚而下,瞬间泪流满面。
走至空无一人的楼道,她精神恍惚的跌坐在台阶上,满脑子都是他的温柔跟深情。
一个用心给自己准备圣诞树的男生,趁她睡着时给她戴上项链,醒来时她讶异的想拒收。
宋斯年笑了,“给你套牢我的机会,好好收着。”
她脸红的收下了,但殊不知被套牢的,从来都只有她一个人。
这个游戏,他游刃有余的操控,她就是个提线木偶,任他东南西北的拉扯,不费吹飞之力的拿捏。
所以,她到底算什么?
陈烟埋头小声啜泣,哭声很压抑,也很绝望。
“滋滋。”
裤带里的手机又振动了。
还是那个陌生的号码。
这次发来的是一段语音。
她收起抑制不住的泪意,小手颤巍巍的点开。
不太清晰的对话,可那男声实在太过熟悉,导致一开口,低音窜进她耳朵里,全身不自觉的僵硬起来。
“我不过是没吃过觉得新鲜而已,尝过了,都她妈一个味。”
“你就不怕上瘾?”
“上瘾也要分人。”
“……你觉得她配么?”
陈烟失神的放下手机,眼泪停了,她抬头,看着小窗外飘零的雪花。
心如刀绞般,疼的让人窒息。
手机又弹出一条信息。
——很快,你也会成为垃圾。
她眼前闪烁着剔透的泪花,手背抹开全是水。
陈烟拽着楼梯扶手艰难起身,每一步都轻飘飘的,灵魂被抽空了,徒留一层可有可无的人皮,空洞而凄凉。
她不相信。
明明清早送她上学时,他还在雪中温柔的亲吻了她,咬着她的耳朵,说着暧昧的情话。
“小嘴好软,下次帮我咬。”
每个字符都是撩人心扉的魔音,她承认,自己沉沦在这段不清不楚的感情里,深陷不已。
在她还是个小透明时,宋斯年的夺目耀眼,让人舍不得挪不开注视。
她将喜欢的小心思藏在心里,任何人都不知道。
到后来,他们无意中纠缠在一起。
他的每一次靠近,她都会紧张的心跳加速,会明知不该触碰,却还是禁不住他的叁两撩拨,没出息的沉浸在欲念深海。
她才17岁。
活的不够透彻,也不够大度。
固执的认为感情理应是一对一,也混淆了亲密跟感情之间的界限。
她开始变得患得患失,小心翼翼的呵护,害怕失去一切。
可到了现在。
她想,她大概从来没就有拥有过。
不过是带着妄想,自欺欺人。
————
她前脚消失在楼道,后脚钢琴室的门就开了。
宋斯年悠然的走出钢琴室,眸底阴翳未褪。
那个饥渴的女老师狼狈的跪倒在地上,痛苦的眼泪鼻涕狂流,哀嚎不止。
燃了火的烟头直直插进她的咽喉,在她满脸狰狞妄想挣脱时,他动作狠戾的控死她,逼她把用唇舌熄灭的烟头吞入腹中。
然后,他微微一笑,“那个傻逼,她是我的。”
————
下午的课,她上的浑浑噩噩。
他依旧惯性旷课,直到放学也不见人。
陈烟失魂落魄的背上书包,满脑子都是他跟女老师抵死纠缠的画面。
他会深情的同她接吻吗?
他会在她娇声嗓疼时放缓节奏,贴心的给足她适应的时间吗?
他会在她高潮时停滞片刻,陪她享受极致的欢愉吗?
他会在结束后吻遍她的全身,一遍遍唤她的名字吗?
她不敢细想,心疼的跟被人捏碎了似的。
不是没想过去质问他,要一个解释和答案。
但得到的回答,会不会让自己更加万劫不复,掉进无尽深渊。
她想,他大概会冷漠的看她,“你配么?”
陈烟垂眼,嘴角扯开,笑中带泪。
她不配。
她自己可以回答。
————
手机在振动,是宋斯年的电话。
陈烟失神的盯着屏幕看了片刻,利索的挂断,关机,一气呵成。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他。
避开前门,她再一次从后门溜了。
路过那家书店,陈烟停留半响,鬼使神差的推门进去。
“你好,我想买份蛋糕。”
吧台的男人微微抬眼,她眼底还残留着未退尽的潮红,哽咽的哭嗓,字音都冒着水汽。
店里无人,他走过来,将她带到靠窗的位置。
抹茶蛋糕端上来时,她正看着窗外发呆。
“尝尝。”
陈烟低头看了眼,微皱眉,“抹茶很苦,我想吃甜的。”
男人说,“初尝微苦,回味甘甜。”
陈烟缓慢摇头,喃喃道,“回味,更苦。”
他看了眼窗外飘落的雪籽,嗓音温和,“往前两条街,有家店乳酪蛋糕很好吃,我带你去试试?”
陈烟听得有些恍惚,回头看了眼空荡荡的一楼。
“已经闭店了。”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愣住,“什么时候?”
男人柔声,“从你进来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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