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心腹却有些担忧:“可是夺了营寨,赤旗帮的船队又回来了该怎么办?咱们也未必能守住啊!”
陆安呵呵一笑:“那赤旗帮的大营不是在岸上的吗,能舍得为一个海岛浪费多少兵力?再说了,二公子能给的,主母就不能给吗?许下重利,说不定他们就直接倒戈了。反正青凤帮那群恶贼已经走了,总有商量的余地。”
这话顿时让心腹们都松了口气,连连点头。众人也不怠慢,立刻布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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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头目,前面就是乌猿岛了。”双桅的旗舰上,大副对严远道。
两岛距离不过一日航程,没费什么功夫就到了跟前。乌猿岛可比罗陵岛小多了,也没有太好的海港,因而远远就能瞧见停在海上的贼船。这样的局面,称得上狭路相逢,不论是战是逃都应该赶紧行动才是,偏偏那几艘船像是没看到他们一样,就傻愣愣的停着不动。
“怎么没有动静,难不成有诈?”大副心头一紧。
严远却道:“诱敌的怎么能跑太远?上去看看。”
在旗舰的引领下,十条船直直冲了上去,贼船见他们离的近了,果真纷纷调转船头,飞速逃窜。
严远见状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下令道:“让林虎离队,按计划行事。”
随着旗号,林虎执掌的两艘船脱离了船队,做出了登岸的姿态,其他船只则紧紧追上了那六条敌船。
看到赤旗帮的船分了兵,有两条船跑去岛上了,带队的小头目顿时松了口气,大声道:“敌人已经上钩了!咱们要死死吊住他们,两天之后就朝盐场方向逃,到时候就能脱身了!”
这也是二当家的安排,岛上其实根本就没留守卫,更没什么财货,敌人却派了两条船过去,显然是以为他们毫无防备,想要扫荡岛上营地。等发现情况不对,恐怕就追的更紧了,只要能牢牢拖住他们两三天,就算完成了任务。到时候转道盐场,分头四散,那边可是有官船的,想来赤旗帮的船队也不敢追的太紧。等避过了风头,再去罗陵岛汇合,到时候占了岛还有八条船,就有一战之力了。
有了信心,那六条船跑的更起劲了,他们船上人少,也没有什么压舱的货物,要不是害怕跑太快敌人追不上,早就扯了满帆了。现在这么不紧不慢的吊着,还能让敌人紧追不舍,哪还有半点紧张?就这么你追我赶跑了足足一个时辰,后面的船队突然停了下来,就见那最大的双桅船调转了方向,竟然想要回航了。
糟了,莫非被他们识破了?这要是赶回去,岂不是把二当家他们堵个正着?那小头目一下就急了,赶紧叫道:“停船!先停船看看!”
几条贼船都停了下来,远远瞧着船队变了阵型,只留下了四条船遥遥对峙,剩下包括旗舰在内的四条船则缓缓偏转了航向,是真的要返航了。
刚才登岛那两条船也没回来,现在又走四条,这要是回去堵截,二当家他们哪还有命在?几条贼船都慌了,还是那小头目定了定神,高声道:“不能让他们跑了!先缠住那四艘船,能吃下就吃了,吃不下也要让他们回头来救!”
反正敌人也不知道他们船上有多少人,六艘对四艘,他就不信这群人能放着小半兵力不管。一旦交战,肯定还是要回援的!
于是局面立刻调转了过来,成了几条贼船向着断后的四条船扑去。
站在船头,钟大亮额上的汗都下来了:“爹,他们真打来了!咱们能撑得住吗?”
被留下了的四条船正是新入帮的那四条,虽说每条船上人不算少,但是操练都没完成,就算加在一起,也挡不住敌船啊!
钟平神色紧张,却不怎么慌乱:“撑肯定是撑不住的,严头目不是让咱们往西面逃吗?都说了贼人不会真打,只是做戏。”
话虽如此,看到几条贼船围上来,仍旧让人心惊胆颤。没了居中指挥的旗舰,四条船立刻出现乱象,争先恐后往后逃去,别说阵型了,可能是怕被围住,连逃跑的方向都有些偏,距离自家的旗舰反而更远了。
这下贼船上的小头目兴奋了起来:“赤旗帮这群人也不怎么样嘛!赶紧追,等那大船回头来救!”
他们仗着速度快,根本不怕人追上,只要能打乱赤旗帮的谋划,拖住他们的脚步就够了!眼瞅着面前四条船都要溃败了,不追还等什么?
于是追的变成了逃的,逃的则反过来穷追,赤旗帮准备撤退的旗舰像是发现了不对,也慌忙调转船头,想要来救。可是海上转向哪是那么容易的?等他们辛辛苦苦调转船头,那边已经跑出去老远了。
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四条船,小头目脸上露出了贪婪神色,这几条船是真不成啊,若是他们敢稍稍停下抵抗一番,指不定援军就来了,偏偏慌不择路,连阵型都跑散了。要不要追上一条跑得慢的,先吃进肚里呢?然而心头贪念翻涌,他还是记住了二当家的吩咐,不可轻易交战,拖住对方才是关键。
不过如今身份调转,看着对方狼狈而逃的滋味还是相当不错的,小头目也不拦着手下,让他们尽情的纵啸呼喝,把号角吹的呜呜作响。越是如此,那四条船就越是慌乱,简直像是被吓破了胆子。船上海盗们更是兴奋,若不是几位船长拦着,恐怕都要直接赶上去开打了。
如此你追我赶又是半个多时辰,眼看着绕了一圈又回到眼前的乌猿岛,严远终于松了口气,高声道:“变阵,雁行展开,挂满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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