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山寨奢侈品,那是真赚钱啊,比远洋代购还赚。可惜座钟的研制始终没什么进展,她只拆过机械表,不懂这种大型机械构件的原理,只能让匠人们慢慢磨了。
见帮主如此高兴,王财更是兴奋:“其他货品的交易也谈成了,以后咱们过去运粮时,可以直接带上药草、虫胶之类的货物压舱,来回都是巨利啊!就是帮中存货不多了,以后要从番禺收货吗?”
对于这问题,伏波淡淡一笑:“收货又能赚多少?自然还是要开辟远洋航路,重新把南洋的生意做起来。”
王财一怔,小心道:“远洋利润虽丰,然则长鲸帮在侧,恐怕有些不安稳啊。”
他主管粮道,对于帮中的事情也相当了解,如今长鲸帮盘踞琼州,虎视眈眈,这要是在南洋碰上了,岂不要血本无归?
伏波却摇了摇头:“南洋有数条航道,长鲸帮就算势大,也只能掌控海峡一线。咱们的船队可以沿着琉球走陆氏曾走过的航路,要先把路打通才行。”
大航海时代,马六甲海峡可就是掌控东西方海路的要道,被数国轮番争抢。她虽然不清楚这个时代到底发展到了哪种地步,还有没有她记忆中的那些国家,但是这个兵家必争之地,还是得放在一个相当重要的战略位置才行。而想要远洋,造船、铸炮、航海这三样技术一样都不能少。
在硬件没法立刻补齐的时候,软件就极为重要了,不管代价多大,试航总要是要进行的,而且要越快越好。
王财听懂了,心下也不由震颤,看来帮主的野心并不只在南海啊。
刚想拍个马屁,谁料伏波又笑了起来:“不过出航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办妥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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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老道最近可没有闲着,天天都在工地和大营两边晃荡,一方面是盯着造庙的进度,另一边则想看看赤旗帮里的普通帮众,对于邱大将军和帮主是如何态度。
这一看,可把老道吓了一跳。他当年混迹的地方多了,也见过不少匪帮、乱军,他们御下靠的不过是威逼利诱,是大碗喝酒大秤分金,得放纵手下才能肆意驱使。然而赤旗帮不同,帮内赏罚分明,几类军旅,还有三样杀无赦的帮规定在前面,如此严苛,偏偏帮众安之若素,分外的听话,根本不见寻常匪帮中的戾气。
这样的队伍,乐老道也曾见过,首领无不自号“天尊”、“道君”、“佛母”,得靠神鬼驱使属下。无怪乎伏帮主把为先父立庙放在第一位,只要建起了庙,就算她自己不说,旁人也要把她当成神佛来拜了。
而他,就是推波助澜之人。明白了自己的身份,乐老道顿时就安逸了,这可比他之前想象的要简单太多。不过如此看来,伏帮主对他还是有些防备的,恐怕也是因为方天喜那老东西的太靠不住,这才有个考察的时间。
面对这海上大豪的审视,乐老道还真不怕,毕竟肯出山,只是想过点好日子,他又没什么野心歹念。赤旗帮如今局面安稳,给钱又大方,只要买些力气就行,他何苦跟着方天喜瞎折腾?
心中有了谱儿,乐老道更是盼着将军庙建成了。赤旗帮那群人是真拼了命,没花多长时间,庙宇就建成了,雕梁画栋,称得上华美,神像也造的尽善尽美,剩下的就是他的老本行了。
对于伏波而言,这个将军庙可不只是家祠那么简单,更是在赤旗帮中传播信仰的关键,其意义重大,可不逊于任何一场大仗。也正因此,跟乐老道的沟通和安排,就成了一等一的大事。
不但是她,所有赤旗帮的大小头目都要在将军庙落成的典礼上到场,神像入庙的仪式更是繁复庄重,不吝本钱。
如此郑重,倒是让严远、田昱等邱大将军的旧部心绪复杂,这里面代表的意义,可不只是祭祀,造神那么简单,更是他们长久以来怨气和哀思的宣泄。对他们尚且如此,对帮主自不用提。
没人敢马虎大意,也没人会轻率简慢,在经历足足半月的准备和布置后,一场浩大的法事正式开幕。
锣鼓喧天,红绸遍地,在黄罗伞盖下,身穿将军袍的,面目端肃的神像安坐在八抬大轿上,严远、林猛、孙二郎、李牛等等大小头目为轿夫,用肩膀稳稳的扛起了神像,迈着整齐的步伐向着新落成的寺庙走去。而众人前方,是捧着神位,穿着麻衣的赤旗帮帮主。这是祭奠,也是招魂,唯有她这个邱氏遗孤能够担任此位,左右烟雾缭绕,四野鞭炮齐鸣,更显得那身影清高孤冷,有一种旁人无法触及的遥远和圣洁。
田昱没有乘坐轮椅,而是拄着双拐,艰难的跟在人群之后。汗水淋漓,让他的双目都有些发晕。可是身体上的痛楚,也没法掩去心中的哀痛,他没法靠双足行走,走在前方的女子,足下踏的又是什么呢?一路荆棘,又哪是好走的……
然而这条路上的人太多太杂,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神像之上,根本没人在乎某一个人的心思。长龙蜿蜒不停,直至庙宇正殿。道士诵经,火盆除晦,唱名祭天,几位头目小心翼翼的抬着神轿,把那座雕像安放在了神龛之中。纱幔垂下,遮住了大半空间,也让那神像愈发的庄严神圣。
乐老道的确是个专业人士,把一切都烘托的恰到好处,也让所有人如痴如醉,几欲涕零。在把神位摆放妥当后,伏波正正跪在了神像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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