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伏波也笑了,普及教育的确不是那么轻松的,也是她威望足够,才能压服众人,否则怕不都翻了天了。然而笑过之后,伏波轻轻叹一声:“强敌在侧,总要多些准备。如今各方势力总算是拧成了一股绳,咱们跟长鲸帮也有一战之力了。”
严远的神色也严肃了起来,如今搞定了朝廷,长鲸帮才是他们最大敌人。不说能够控制胡椒买卖的实力,只是之前鬼书生来番禺的那次,就给他们惹出了不小的麻烦。现在伏波所有的安排,都是为了稳固大后方,赎金让官府偃旗息鼓,银行吸引巨贾,给他们一条新的生财路子,粮道则是震慑豪强、官商,让他们不至于背后添乱。再加上那场反应迅捷的灭门袭杀,更是能让番禺城中的大小人物都安分下来,没人再敢跟长鲸帮勾勾搭搭了。
然而只是这些还不够,他们的兵力仍旧不足,甚至连缴获的船只都无法轻易补充满员。收拢沿海百姓的人心容易,但是让他们拼死为赤旗帮效力就难了。
“番禺附近还有不少盐场,要不咱们派人去攻打一番,招募些盐户?”严远提议道。
盐户的服从性比疍民要强不少,而且多受压迫,很容易就能收服,是个不错的兵源。
伏波却摇了摇头:“冒然出兵会让各方惊惧,说不定惹出乱子,还是继续煽动稳妥些。而且咱们的军队规模已经不小了,再扩张财力可能跟不上,得等银行那边的渠道打通后再做考虑。”
如今赤旗帮治下都快成先军政治了,也是几笔战争赔款和之前的劫掠撑着,才能保证经济不崩溃。军队养起来花费太高,可况这种“爱兵如子”的养法,估计还是要把主意打到“战争券”上。不过发行债券也是要等合适时机的,羊还没被套牢,自然不能提前宰了。
只盼长鲸帮在琼州多耽搁些时日,能让他们再安心发展些时候吧。
两人正说着,突然有一艘小船靠了过来,不多时,一个传信兵急急上了船,禀报道:“帮主,有支小队违反了帮规,已经被擒拿归案。”
伏波的眉峰一簇:“犯了哪条?”
“是,是第二条……”那传信兵低声道。
第二条,淫人妻女者,杀无赦。严远的脸色一下就变了,自从当年跟小姐失散后,他最恨的就是欺辱女子的恶徒,如今竟然有人敢犯禁,还是一队人,怎能不让人恼火。不自觉地,他看向身边女子。
然而伏波面上却平静无波,只问道:“是谁的手下?”
那传令兵立刻道:“是李家的,李头目已经等在院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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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挑人,挑的就是这样的蠢货?!”李牛怒不可遏,一脚踹翻了来禀报的手下。竟然有人敢犯禁,还是他家的人,他可丢不起这人!
这一脚是真没留力气,痛得那小头目差点没落泪,强撑着爬了过来,他喊冤道:“阿叔,我也是没想到啊!只是去收个鱼,这蠢货就敢欺辱女子,还拉了好几个兄弟。都是我识人不明!都怪我!”
说着,他啪啪打起了自己的耳光,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看着这惺惺作态的族侄,李牛冷笑一声:“自然该怪你,识人不明,还想瞒报,就算帮主不罚,我也得让你吃点苦头。”
这话吓得那小头目一哆嗦,赶忙道:“阿叔,这次选的真是咱家自己人啊,而且都是上过战场的好汉子,也是一时糊涂。要不咱们找个人替了……”
“替你娘!”李牛一巴掌把他抽翻在地,“四里八乡的姑娘,谁不想嫁到咱们村里?就算不想成亲,那么多薪俸、赏钱是拿来陪葬的?不会去销金窟找姐儿啊?!”
这下是真把小头目肚子里的话打没了,他捂着渗血的嘴吭吭哧哧道:“那,那要不咱们自己行刑,总不能丢了李家的颜面……”
“你还知道颜面!”李牛厌烦透顶的挥了挥手,“把他给我押下去!”
“阿叔!阿叔!”哪想到求情反倒会被牵连,他大声疾呼,然而李牛哪会搭理。
等人被拖下去了,李福忍不住问道:“头儿,现在要怎么办?”
听到这蠢话,李牛忍不住也瞪了他一眼:“还能怎么办?自然是交给帮主处置啊!”
这可是第一例违反帮规的案子,理应杀鸡儆猴。说起来,他御下其实已经不差了,就是自家人用的太多,生出了骄矜之气。他家尚且如此,其他人恐怕也好不到哪儿去,大胜之后难免松懈,还得敲打敲打,不能轻饶了这群狗才!
毫不犹豫,李牛立刻带着人去找伏波。
只在院中等了片刻,就见伏波带着严远一同进了门,李牛也不怕被人看了笑话,二话不说跪倒在地,俯身道:“小的管教不严,手下犯了帮规,还请帮主责罚!”
这态度是真没话说,伏波脸色却依旧不变,冷冷问道:“有多少人?”
“一队五人,有三个伙同欺辱妇人,剩下两个放哨,并未参与。还有安排差事,想要遮掩的小头目,我一并带来了。”李牛立刻答道。
伏波又问:“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李牛的心一下就绷紧了,大声道:“帮规为帮主所定,入帮者皆歃血为盟,违者死无葬身之地。如今李家有人犯禁,自该当众行刑,取了他们的狗命!妄图遮掩罪责的,也当重罚,小的身为头目,有失帮主重托,当一同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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