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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这些流民也是一样,这不是山贼海匪的路数,而是正儿八经的牧民了,恐怕比朝廷还要讲规矩。如此一来,赤旗帮只要经营个一年半贼,这城也就要改姓了。
    越看越心惊,也越看越钦佩,孙元让都在思索,是不是因为伏波是个女子,才能把事情做得如此细致?听说赤旗帮里还用女子做事,若是长此以往,岂不是可用之人比别家都要多出一倍了?
    除了这些,最让孙元让感兴趣的就是那些说书先生了。他自己流浪过许多年,三教九流都有接触,甚至还会些易容的手段,也正因此,孙元让极为重视细作,不但养了一批心腹死士,还频频用他们刺探机密。
    之前和伏波联手闹出过汀州的大事,孙元让自觉这女子更他很像,也擅长易容刺探,手底下恐怕也有同样的细作,可没料到,她竟让还能在明面上使手段。
    世人多愚,经常听风就是雨,还有不少天生就惧怕“反贼”,想要收复一城一地,可不是光攻打下来就行的。偏偏只是用了些说书先生,就能让那些无知百姓对赤旗帮改观,除了安定民心之外,还能飞快传达号令,不让谣言传出,这可比寻常细作要管用太多了,不再是刺探,而是自己引领民心,这是一般人能想到的吗?
    当然,也少不了约束兵士,若非如此,说得再好听也没用。对于这一点,孙元让还是颇为遗憾的,他尚能约束部下,但是整个蓑衣帮可做不到令行禁止。似这等刚刚打下城池,就能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更是想都不用想。
    看来方军师之前看到的,只是赤旗帮不打仗时的表现,到了战时,尤其是战后,可是远胜其他义军。
    一桩桩,一件件,孙元让都瞧的仔细,也都暗暗记在了心里,不断思索那些自己能用,那些不能。可等到他走进将军庙,了解到所谓的“公善教”后,孙元让才彻底确定了一件事,伏波想要的恐怕不止是做个大船主,甚至不是简简单单的称霸一方。
    难不成她也打算逐鹿?一个女子,也有心做个枭雄吗?
    第三百四十章
    不过这些心思,孙元让并没有跟任何人说起,只是默默在城内外看了一圈,就跟着赤旗帮众人商议起了军务。虽说他知道的消息不少,也尽心尽力说明白了叛军的情形,以及蓑衣帮会采取的战术,可似乎还是没能让伏波满意。
    “帮主问的太细了,有些我的确说不清楚。”孙元让都有些无奈了,他自觉是个伶俐人,又有方天喜在背后查漏补缺,罕少碰到被问到哑口无言的时候。说实话,有些地方真是连他都从未想过,只是听伏波问上两句就受益匪浅,然而现在不是表现钦佩的时候,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情,哪能含糊过去?
    明白自己已经把孙元让给掏空了,而且有一说一,这人的情报意识在这个时代是算得上出众了,伏波便笑道:“无妨,孙兄说的这些对我们很是有用,其他的再想别的法子吧。只是你们和天定军出征的时间,必须提前跟我们说定了,而且最好留个亲信传讯。”
    这也是应有之义,毕竟出征要放在了秋收以后了,而赤旗军是作为奇兵的,连合兵这个步骤都省了,更要精准的把握住时机。
    因此孙元让干脆点头:“这个自然,我会派专人往这边送信,若是方军师有什么建议,也会尽快送到。”
    两边距离不算近,这可是要耗费不少工夫的,伏波点了点头:“那就烦劳孙兄了。”
    处理完了联络事宜,也仔细看过了赤旗帮的种种手段,就到了该走的时候。孙元让相当的爽利,直言道:“我还要赶回去安排出兵事宜,下次相见,恐怕要在庐陵城头了。”
    这就是预祝他们大获全胜的意思了,伏波也笑了:“有了这等功勋,孙兄恐怕也要再次高升了。”
    孙元让如今在蓑衣帮里的地位可是水涨船高,毕竟曾亲手救出常头目,更在叛军闹起来时,最先带兵护住了潘帮主,估计也正因此,才能当上这场三方大战的居中协调人。
    这同样是好话,孙元让自是欣然笑纳,又不免叮嘱了一句:“时至乱世,阵上更是刀槍无眼,帮主还是小心一些,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切不可再像汀州那般了。”
    他可是亲身经历过汀州那场大事的,当街袭杀,换身衣服就大大方方出城,如此胆大包天的作风,可是让他惊讶了许久。之后听说的那些,更是一件件都能写入话本了,只是如今这么大的身家,岂能因为一时之快就亲身犯险?
    孙元让模样其实称得上周正,鼻直口阔,瞧着相当顺眼,如今身居高位,更是有一种让人信服的英雄气,说起这番话也是语带关切,不会让人生出冒犯之感。
    伏波却只是笑了笑:“孙兄放心,我自会小心行事。”
    如此对答,让孙元让脸上也带出了笑,没在废话什么,他拱拱手,就带着心腹离开了。
    孙元让走了,其他人还是要继续开会的,又说了些将来的安排,等到散会,参谋部的人几乎都走光了,伏波突然问身边人:“怎么,这次你就不谏言了吗?”
    孙元让说的那番话,其实伏波经常听,甚至有些人后来不提了,也不免把忧心挂在脸上,这里面又以严远为最。可是现在,外人都说了,他却一个字也没提,这就让人有些好奇了。
    严远沉默片刻,低声道:“帮主其实不爱涉险,正因行事有把握,才能当机立断。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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