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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是加长款,里边冰箱沙发桌椅吧台一应俱全,前边挡板一拉,后面的声音就一点听不见了。
    牧沐坐在最里边,头靠着车窗,看着外头。
    他的手仍旧与秦煜城的手牵着。
    牧沐的手有些冰,无声的汲取着秦煜城掌心的温度。
    牧明远和牧泽从直达电梯走出来。
    此时牧明远脸上早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随意与轻松,他带着与牧泽如出一辙的冷静过头的表情上了车。
    等到车子发动,牧沐就深刻的感觉到车里剩下的四个人不愧是一家子。
    表情是如出一辙的严肃商务,连交流都是言简意赅,效率极高的,稍微跑一下神就会接不上思路。
    牧沐努力听了一会儿,只明白牧明远接手了调查当年掉包孩子的事情。
    秦煜城在简短的交代完了自己的经历之后,才低头看向他与牧沐交握的手。
    两只手藏在桌子底下,挡住了对面那一家三口人的视线。
    牧明远正低声与大儿子交流着什么,怀秋也在认真地听着。
    他们都没有注意这边。
    秦煜城捏了捏牧沐的手,低声道:“干坏事?”
    牧沐收回落在窗外的目光:“?”
    牧沐茫然。
    干坏事?
    我干什么坏事了?
    秦煜城把玩着牧沐的手指,摩挲着上边肉眼看着并不明显的伤疤。
    片刻,秦煜城低笑一声,凑到牧沐耳边:“你还是第一次主动。”
    虽然只是牵手。
    牧沐避开他靠过来的脑袋,往车窗边上缩了缩,撇开落在秦煜城身上的视线。
    与这一连串的逃避反应截然相反的,是他反手握住秦煜城手指的动作。
    “这是坏事吗?”牧沐问。
    秦煜城微怔,甚至于有些诧异。
    他看着牧沐,牧沐垂着眼没有看他,手却握得紧紧的。
    秦煜城指尖轻轻挠了挠牧沐的掌心:“刚刚发生了什么?”
    以目前的交流情况来看,秦煜城想不到怀秋会说出什么让牧沐那么委屈的话来。
    秦煜城看得是相当明白的。
    说得清楚一点,牧沐并不把牧家人当做家人,所以哪怕被直白的恶语相向,也并不会产生什么难过的情绪。
    就像牧沐一开始面对他的时候一样,会怂,会害怕,会心虚,但唯独不会因为他的冷淡或者恶意而难过。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情况,才会让牧沐露出那样的神情来,甚至于还……
    还有了主动贴近他的行为。
    “没什……”
    牧沐话没说完,就又一次被秦煜城挠了挠掌心:“讲实话。”
    牧沐停顿一下,抿着唇,改口道:“我不知道……”
    秦煜城侧身过去,耐心倾听:“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让他们知道,我不是那个牧沐了。”牧沐紧紧地扣着秦煜城的手,“秦煜城,他们很关心那个牧沐,但我不是。”
    承受恶意时,因为清楚自己并未行恶,所以问心无愧。但被善意包围时,却是截然相反的感受。
    我并没有做任何值得被他们关心的事情。
    我不是被养大的那个人,这些关切不是我应该得到的东西。
    牧沐被内疚压得喘不过气。
    他死死地握着秦煜城的手,迎上秦煜城的目光,带着点鼻音,细弱又无力地强调:“我不是他。”
    秦煜城在这一瞬间领会到了牧沐的感受。
    牧沐只是,不想当一个窃取别人爱意的小偷。
    “我知道。”秦煜城叹息着,低声说道,“我知道你不是他。”
    牧沐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手上更用力了些。
    秦煜城轻嘶一声:“你轻点。”
    牧沐委委屈屈地放松了些,失措的想要询问秦煜城他应该怎么办时,就听到桌子对面传来一声轻咳。
    牧沐和秦煜城齐齐转头,对上了牧家三人如出一辙的微妙视线。
    牧沐一愣,飞速抽回手。
    秦煜城一时不察,没有握住。
    秦煜城:“……”
    秦煜城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亲生的家人们,眯了眯眼。
    “以后不要靠近养驴场。”秦煜城委婉道。
    牧明远:“?”
    牧泽:“……”
    怀秋给唯一被蒙在鼓里的丈夫翻译:“你耽误到他们谈恋爱了。”
    怀秋这话一出,牧沐顿时什么委屈都急速蒸发了。
    他飞速否认:“我们没有谈恋爱!”
    秦煜城反驳:“你都主动牵我手了!”
    牧沐:“!”
    可、可恶!
    被揪住小辫子了!
    秦煜城看着脸色涨红的牧沐,改口:“好吧,其实还停留在追求阶段,我在追他。”
    牧沐一愣,扭头,惊愕地看着秦煜城,满脸都写着“你疯了?”。
    秦煜城并没有疯,不仅没疯,甚至理直气壮:“我喜欢你,又不是什么需要遮掩的事。”
    !!
    你你你!
    牧沐有些慌乱地看向了那边的一家三口。
    结果除了整个人凝固住的牧明远之外,牧泽和怀秋一个面无表情,一个面露鼓励。
    牧沐:“???”
    不对劲,你们都不对劲!!
    牧沐又看向秦煜城,在四双眼睛的注视之下,在车窗透进来的阳光里,一点点、一点点地蜷缩成了一团,把脸藏进了臂弯里,只留下两个红透了的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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