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那位女人道:“如果夫人不介意签契约,又对我这设计图感兴趣,咱们不妨移步,到前面茶楼里再谈。如果夫人觉得麻烦,那咱们就此作别。”
说着,她站了起来,朝那女人点点头,干脆利索地出了房门,朝楼下走去。
女人没有说话,也不看徐老头一眼,站起身来就朝门外走去。几个下人紧紧跟着她身后。
“不是……这……”徐老头儿望着几人消失的背影,站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他没做什么呀?他不过是跟许熙拿乔了一句,想让这丫头别狂得没边。以买方的立场看,他这样做,也是为那位夫人好吧?怎么这人不领情,反而跟在那丫头后头出去了呢?连句话都没有。
黄掌柜见状,连忙道:“东家,您别急。这样,咱们派人跟着她们,看看情况如何。”
徐老头刚想点头,可转念一眼,连忙道:“别,别派人跟着。万一被那位夫人误会咱们要对她不利,那咱们可就完了。”
他把接待那女人的伙计叫来,问他道:“那位夫人来想买什么首饰?可有看中哪一款?”
“她们进来,只是问小人要了图册去看,并没说什么,也没要求见掌柜。”伙计道。
徐老头问了又问,也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只得颓然道:“算了,能不得罪,就是好的。咱们还是老实呆着吧。”
“东家,掌柜的……”一个小伙计忽然急匆匆跑上楼。
徐老头见了,喝斥道:“着急忙慌地干什么?毛毛躁躁的。”
“东、东家。”小伙计结结巴巴地道,“平南侯府二公子来了。”
徐老头“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差点撞倒面前的茶盏。
“在哪儿?”他一面往外走,一面问道。
小伙计抹了一把汗:“刚刚下马车。这会儿估计往楼上来了。”
徐老头和黄掌柜快步下楼。
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一个锦衣男子走了过来,正是平南侯府二公子傅云朗。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看穿着打扮应该是小厮、护卫等身份。
“二公子大驾光临,小佬儿有失远迎,还请恕罪。”徐老头连忙拱手作揖。
黄掌柜也跟着行礼。
傅云朗摆摆手,也不说话,径直朝楼上走去,一直走到黄掌柜用来招待贵客的一间屋子里坐下,这才开了口:“我就是路过,顺便过来看看。”
他抬头看了徐老头和黄掌柜一眼:“我娘过阵子要过生辰,店里有什么式样新颖的首饰,拿来我看看。”
“是,公子。”黄掌柜应下,转身去张罗首饰。
想起刚才的事,徐老头就有些心虚。
他正要开口说话,就听傅云朗道:“徐叔有事就去忙吧,我看看首饰就走。”
徐老头正想说他不忙,可抬眼看到傅云朗那淡漠的眼神,赶紧把话咽了回去,拱手道:“是,是。小佬儿就不打扰公子了。”说着施了一礼,退了出去。
出去后,他也不敢离开,而是进了一个包间,等着傅云朗的召唤。
不一会儿,黄掌柜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小伙计,小伙计用托盘捧着几个锦盒。
在黄掌柜的示意下,小伙计放下托盘,朝傅云朗行了一礼,退了出去。退出去之前,他还自觉地把门给掩上了。
黄掌柜把锦盒打开,将里面的首饰一样样地展示给傅云朗看。
傅云朗看完,皱眉道:“就这些?”
“是,就只有这些了。”黄掌柜看出他不满意,张了张嘴想说话,犹豫片刻后又闭上了嘴。
“有什么话就说。”傅云朗斜睨他一眼,“你别忘了,你可是我的人。别把自己真当徐家掌柜了。”
这话让黄掌柜冒了一身冷汗:“不是,小人、小人只是觉得事情不大……”
“往后,只要有事,只要你觉得应该禀报,不论大小,一概要禀报于我,不得隐瞒。”傅云朗冷冷道。
说着,他抬起眼来看着黄掌柜:“你要是做得不好,我就要考虑换人了。”
“不不,小人一定及时禀报。”黄掌柜连忙保证道。
这座银楼,确实是徐老头家的。徐老头,即徐信达的父亲年轻时在银楼做掌柜,直到徐信达成亲时,他父亲才自立门户,开了一家银楼,自己做了东家。不过他家虽也有些人脉,级别却低,再加上钱财有限,银楼也只是小打小闹。
直到两年前傅家看中这家银楼,入股进来。傅家虽只是一个侯爵,在京城这地界爵位不显,但他们在军中的地位不可小觑,一般有头脑的人都不会为了点钱跟他们对上。有了傅家入股的钱,又有他们做后盾,银楼这两年才发展成了北宁县第一银楼的规模。
傅家既入了股,占股还是大头,自然不会由徐信达独自经营,派了黄掌柜来。不过黄掌柜没有开银楼的经验,眼光也没有徐信达毒辣,遇到事情便会请徐信达做主。当然,这只是生意上的事。一旦涉及到别的,黄掌柜自然要上报真正的主子。
刚才黄掌柜张嘴想说话,是觉得徐信达买下的那张小鸟首饰设计图还不错,没准公子看了,会满意它的新颖。可一想这事说出来,就会牵扯出其他设计图的事。想想徐信达跟自己也有几分交情,为了这么点小事让他被公子训斥,不利于以后他跟徐信达的合作,这才打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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