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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在师兄的介绍下进了一家银楼做事,结果忠勤伯府的人又到新东家那里传闲话,说我手脚不干净,我当即就被辞退了。后来我又找了一家亦是如此。他们家请不到合意的大师傅,就想用这种手段逼我回去。”
    他低下头:“本来我都认命了,就想着在家里接点活儿,或自己进些便宜玉料来加工,自己到集市上售卖,虽收入极低,好歹能糊口养家。谁曾想,前些天忠勤伯世子忽然上门,貌似礼贤下士,亲自来请我回去做事,实则工钱开得极低。还说我敬酒不吃吃罚酒。”
    赵如熙见他说到这里顿住了,问道:“你答应了?”
    “怎么可能?”葛五抬起头,脸上满是愤懑,手掌不自觉紧握成了拳头,“都是他家害我成这样。现在又想用龌龊的手段逼我,用极低的价钱聘我,我怎么甘心?我自是拒绝了。”
    “只是……”他的嘴唇抖动着,满脸的愤懑变成了无奈与绝望,“他威胁我说,如果我不答应,我师兄就别想在工部呆下去,其他几个师兄弟也别想安稳地在银楼里做活儿。”
    “师兄弟们帮我良多,当初出事都是他们在东奔西走,这三年也是他们在替我养家,我怎么能连累他们?”他痛苦地埋下头去,双手用力地抓着头发,“所以对不住了赵小姐,我没法子去你那里做事。你们请回吧。”
    “你既然不是自己想去忠勤伯府家的银楼,那就没问题了。”赵如熙道。
    如果是别家,她或许还要考虑考虑,查清楚情况才做决定。毕竟她不是一个人,她得为绥平伯府和师父、师兄们着想,不能给他们招惹麻烦。
    可一听到忠勤伯府,她不带犹豫地就接下了这门官司。
    忠勤伯府毕竟是原主生活了几年的地方,原书里对忠勤伯府的介绍也还算详尽,赵如熙很了解那家的关系网。
    忠勤伯是四品显武将军,现在在禁卫军里任职。表面上他是保皇党,只效忠皇上萧圪。但三年后那场政变里,他明显是三皇子萧令恒的人。萧令恒一声令下,他就向世家举起了屠刀。
    当年绥平伯府一倒,忠勤伯就把原主赶出府,让她冻饿而死,其实不光是因为嫌弃原主,而是在向新皇效忠,表明他们跟原太子一党所有有牵连的人都划清了界限。
    第316章 为什么?
    忠勤伯世子贾泽浚在原书里是个有龙阳之好、声名狼藉的纨绔,一直没有进军营效力,一事无成。但现在赵如熙觉得,没准这是他的假面目,以此来遮掩他替三皇子赚钱的事实。
    因为忠勤伯府的生意表面上是忠勤伯夫人在经营,实则全是贾泽浚在打理。
    如果她这番分析成立,那么即便抛开原主跟贾泽浚的旧怨,赵如熙既要站在萧令衍的阵营里,她跟忠勤伯府在生意上还是天然的敌对关系。
    忠勤伯府现在想用龌蹉手段逼葛五回去,银楼现在定然急需大师傅。
    同行是冤家,赵如熙即便现在不因为葛五的事得罪他们。等她的银楼生意兴隆,还是要跟忠勤伯府打擂台的。那还不如现在就把葛五抢到手里。
    “我给你每个月二十两银子的保低薪水,另加每件首饰三钱银子的提成,请你做我新开银楼的大师傅。不知葛师傅是否愿意屈就?”她问道。
    她给的这薪水,跟撷宝斋给大师傅的薪水一样。而撷宝斋给的薪水又是所有银楼里顶尖的了。
    葛五在她说前一句话的时候就抬起了头来,这会儿听到这话,他表情呆滞地望着赵如熙,似乎是愣住了。
    葛妻急了,一面应道:“愿意,我们愿意。”说着,她推了推丈夫,喜极而泣,“你快说话啊。”
    葛五却结结巴巴地道:“可、可这样,您就得罪了忠勤伯府。”
    赵如熙轻蔑一笑:“我还真不怕他们。”
    葛五的眼泪一下子出来了,他跪到地上,给赵如熙用力磕了几个响头:“多谢东家,多谢东家。”
    葛妻也跟着磕头。
    赵如熙轻叹一声:“起来吧。”
    青枫和点绛连忙上前去扶葛妻。
    “你们收拾东西,现在就跟我走。”赵如熙道,“我的马车是有伯府标志的。如果忠勤伯府盯上了你们,很可能马上就会有人去禀报忠勤伯世子。到时候他们硬把你们抢走,我也没法子从他们手上要人。”
    “是,我这就去。这就去。”葛妻不待丈夫说话,就急急转身,出门收拾东西去了。
    葛五听了赵如熙的话也很紧张,对赵如熙拱拱手:“东家稍坐,我把孩子叫回来。”他担心忠勤伯府得到消息,把他的孩子给掳了去。
    赵如熙对郑中人道:“还得劳烦郑中人去雇一辆车来。”
    “是。”郑中人对于京中豪门世家,又比葛五更了解一些。看到赵如熙敢硬扛忠勤伯府,他对赵如熙的背景就又畏惧了几分。跟赵如熙告辞一声,他脚步飞快地跑出去找车,态度比原先更为殷勤。
    郑中人把骡车找来,葛五夫妻已快手快脚地把行李收拾好了。
    夫妻俩锁了门,领着两个孩子,大包小包地跟着赵如熙出了巷子,上了骡车。
    “郑中人,上半晌我怕是来不及再来城北了。这是葛五的中人费,您先收好。你回家去歇歇,下晌未初我们在老地方见面,再去拜访其他人。”
    “不不不。”郑中人连连摆手,“在下没把葛五的情况打听清楚,差点让知微居士惹上麻烦。在下愧疚还来不及,哪里还能再要您的中人费?居士放心,在下接下来定然好好打听,再不出今天的这种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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