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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他还“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响头。
    皇宫大殿里铺的都是金砖,即烧得极坚硬的砖块。贾颂临如果用力磕头,那绝对是鲜血淋漓的。
    为了性命和前程,他也是舍得磕出血的。
    但他担心殿前失仪,要被御卫们拖出去,便控制了力道,只磕出了点血和红肿便停止了。这种程度,如果明日再看,一片青紫倒很醒目。可现在却看不出什么来。
    他这里为自己申诉,用力磕头。那边利益相关的大臣则在眉来眼去。
    尤其是三皇子这一派的臣子,更是心急如焚。
    这事实在是发展得太快,让人猝不及防。
    昨晚康时霖派康安去忠勤伯府,那时候倒不晚,但康安去的时候并没惊动别人;而贾颂临心存侥幸,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特意送了礼、拜托几个朋友别把事情说出去。自己也没抓紧时间去宫里请罪。
    能到他府上喝酒的,要不就是他的好友,要不就是有心奉承他的人。因此这些人都紧闭了嘴,没有把昨晚的事说出来,别人自然无法得到消息。
    后来镇南王妃派人去时,已经很晚了,都到了大家入睡的时候,宫里更是落了锁。
    贾颂临领着儿子去宫门前请罪,除了想恶人先告状,在皇上面前占得先机外,也是想给宫里的三皇子传递消息。这样今天有人弹劾他,三皇子也能让人帮他说话。
    可他去得太晚了。几位皇子除了太子都还没成亲,全都住在宫里,消息递不进去,枉费了他一番功夫。
    到了今天早上,天不亮大家都得起床上朝,只来得及洗漱再垫巴一口点心就匆匆参加早朝。所以消息也没机会传到三皇子耳里。
    这会儿三皇子没有表示,大家都不知道该不该出列去保贾颂临。
    贾颂临是禁卫军的将领,禁卫军又是皇上的军队,最忌讳有人往里伸手。所以贾颂临的派别倾向是机密中的机密。一旦他们出面相保,贾颂临归属三皇子一派的机密就会暴露出来。
    可如果不保,眼看着贾颂临就要丢掉禁卫军的职位了,大家又觉得可惜。
    要知道能在禁卫军里埋下一颗十分有用的棋子有多少不容易。他们花了七八年时间选取、培养贾颂临,再把他送到这个位置,不知花了多少功夫。贾颂临这人贪钱贪权,胆子又小,好掌控,却也有些能力,是再好不过的人选。没了他,就太可惜了。
    三皇子一派的人在这里焦急犹豫,其他派系的人可不会想那么多。
    反正贾颂临不是他们派系的人,他们无需多想,只需要排除异已就可以了。
    于是就有大臣出列,把贾颂临刚才的话又驳斥了一通,最后道:“臣同意潘御史的说法,臣附议潘御史的提议。”
    旋即就有几个大臣站出来,朝皇上一拱手:“臣附议。”
    “臣附议。”
    贾颂临冷汗潸潸,忍不住转头看向了皇子那边。
    他希望三皇子能让人救他一救。
    几位皇子是站成一个纵队的,太子打头,依次是二皇子、三皇子,最后站的是五皇子萧令衍。
    三皇子站在中间,无论他做什么都会被后面的四皇子和五皇子看在眼里,金銮殿上的父皇更是因为坐得高,下面人所有的微小举动他都尽收眼底。
    所以他根本不敢动弹,唯恐被人发现他跟贾颂临有瓜葛。
    失去一颗埋得极深的棋子固然可惜,但如果让父皇知道他收买了禁卫军的人,那他怕是要彻底出局,永远跟皇位无缘了。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楚的。
    另外,本来他还以为贾颂临的儿子蠢,现在才发现贾颂临本人也蠢。这种时候不说避嫌,反而朝这边张望,真是愚蠢到家了。这样的人,还是早死早投胎吧,别连累了他。
    这时候他无比庆幸几位皇子站在一起,离贾颂临那边有点远。贾颂临朝这边张望,根本看不出他望的是谁。
    好在贾颂临刚才只是一时情急,很快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知道如果自己被惩罚也最多是撤职或降爵,可如果让皇上知道自己是皇子派系的,没准等待他的就是杀头,因此他赶紧低下头去,只一个劲儿地争辩喊冤。
    萧圪素来知道御史的尿性,屁大点事就能拿出来作为攻讦的理由。
    虽说事情涉及到康时霖和他的小徒弟,其中还有镇南王府的面子,他是一定会惩罚贾颂临父子俩。但他并不打算因为两个小孩子的几句口角相争,就把自己禁卫军的将领给换掉。
    可刚才贾颂临那一眼,让他起了疑心。
    第329章 厉害了
    萧圪知道,人在紧张焦虑的时候,会下意识去找自己能依靠的人相助。贾颂临刚才那一眼,应该是他内心最真实的反应。
    也就是说,他的主子不是自己这个皇帝,而是某个皇子。
    看来这个臣子是不能要了。
    “准奏!”他干脆利索地道,“撤去贾颂临禁卫军显武将军一职,降爵位一等。其职位由谁顶替,大家回去想想,明日举荐。”
    这样一来,他就能清楚他的禁卫军将领里,哪些人是归属于哪一派的了。
    各怀心思、能想明白这一点的各派大臣都暗骂皇上狡猾,嘴里齐声道:“皇上万岁,万万岁。”
    “退朝。”
    大家纷纷往外走,只有贾颂临跪在那里,久久爬不起来。还是几个武将心生不忍,去把他扶了起来,架着他出去,把他塞到贾家马车里,叮嘱贾家随从几句,这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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