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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和贾颂临等人本就看赵如熙不顺眼。有这样的机会,没准就要叫人带节奏兴一波风浪。
    可康时霖这个师父加入进去,那情形就不同了。大家可以说赵如熙不如左丘生,总不敢说康时霖不如左丘生吧?
    大晋第一绘画大师不如前朝的第一绘画大师?谁有胆子说这样的话?
    到时候康时霖出面说他对小徒弟的画心服口服,对她的画价压过他的画价表示很欣慰,甚至感觉很自豪。京中所有对赵如熙不利的流言就不攻自破。
    反正赵如熙的画并不是不如康时霖,反而要强一些。康时霖大大方方地承认这一点,不光于名声无损,反而会被人们所夸赞。说他气量大,肯提携后辈。
    康时霖摆摆手:“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你是我的徒弟,你的水平和品行要是被人质疑和诟病,我的名声也受损。反之,你越出色,我的脸上也越有光。这是双赢。”
    他点了点康延年和吴怀寺:“你们也一样。要是你们的画比我出色,别说让我把画价降一降,做得再多我也愿意。我这么大把年纪了,不图你们后辈有出息,还求什么?”
    康延年和吴怀寺羞愧地低下头去。
    康延年作为康时霖的长子,自然是打小被父亲寄予厚望的。不止他,他的兄弟和儿孙也如此。
    但他们康家的绘画天赋似乎根本没遗传下来。一家子大大小小十几口人,愣是没一个儿孙的绘画天赋是出色的。至少都没能超过康时霖收的这几个弟子。
    吴怀寺倒是有天赋,但这些年动笔画画的时间却越来越少了。一来他公务繁忙,没时间;二来是整日想的都是官场的勾心斗角,他的画失去了灵性,早画不出满意的画作了。
    康时霖又看向赵如熙:“知微你也别内疚。师父这样做也是想保住这张老脸。我要是不向五皇子传话,最后拍卖的时候画价真不如你,我这老脸往哪儿搁啊。现在这样就很好,好歹能安慰自己,是我自己要降的,不是真不如你。”
    “师父,您这说的什么话嘛。”赵如熙嗔怪道。
    “哈哈,大实话。”康时霖抚着胡子笑了起来。
    这件事吴宗不好插嘴,他指着楼下转移话题道:“啊呀,都拍到二万一千五百两银子了。师父您说会不会突破二万五千两?”
    他话声未落,就有一个小厮举牌:“二万五千两。”
    “二万五千两,二万五千两了啊。还有没有人加价的,动作要快。二万五千两,二万五千两……”关文涛极具扇动性的话语响起,似乎催促大家再往上加价。
    竞拍这种跟打鸡血一般的气氛是很容易让人失去理智的,再加上关文涛的话语仿佛有一种魔力,他这么一喊,就有小厮跑动起来。
    前面也拍卖了三样东西了。大家知道像这种情景,关文涛是不会下锤的,必得等实在没人跑动了才敲下定音锤。
    可不知道他得到了谁的暗示,眼见着还有人跑动,他的语速忽然快了起来:“二万五千两银子既然没人再加价,那么二万五千两一次,二万五千两两次,二万五千两三次,成交。”
    说着,他一锤下去,“咚”地一声鼓响,赵如熙的这幅画以二万五千两银子的高价成交。
    正在跑动的小厮都停了下来,转过头来询问地望向包厢方向。
    场面有一瞬间的安静。大家似乎被关文涛这一出弄得有些懵。
    “怎么回事?怎么不让加价了?”有人低声问道。
    “你看看刚才举的牌子。”邻座的人朝他眨眼。
    问话的人立刻转头看向刚才举牌的那个小厮。小厮的手还在举着,牌子上显示着号码是“九号”。
    问话之人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
    皇上是九五之尊。能够用九号牌的,非代表皇上的谢公公莫属了。
    既然是谢公公所拍,五皇子示意拍卖师直接落锤,不让其他人再竞价,也合情合理。
    更何况,二万五千两银子一幅画真的很高了。要知道左丘生的画才拍了一万六千七百两银子呢。这个无名士的画差不多高了左丘生一万两,画得再好也溢价了。
    赵如熙的包厢里,看到这情形,吴宗道:“师妹,这情形对你最有利。这价格不能再涨上去了,否则就算有师父出面,你也得被推到风口浪尖上。现在这样最好。要真是皇上拍下的,那就更好了。谁也不敢乱嚼你舌根,否则岂不是说皇上或谢公公判断有误么?”
    赵如熙点头道:“是,我知道的。”
    此时楼上最中间的那个包厢里,谢公公正满脸疑惑:“怎么回事?怎么不让拍了?五皇子这是干什么?”
    “九号”这个号码,并不是他抽出来的,而是萧令衍直接派给他的。
    他也知道自己代表的是皇上,要是他随意举牌,萧令衍和关文涛看到了,不可能当作没看到,必然是要有所照顾的。
    因此他举牌十分谨慎,不是真看中的东西不会举牌。免得真被照顾了,影响五皇子的买卖,同时也损害皇上的名声,让人觉得皇上以身份压人,强取豪夺。
    毕竟“九号”这个牌子,很容易让人猜出代表的是谁。
    前面所拍的物品,无论是花瓶、钟,还是左丘生的画,皇宫里都有。宫里收藏的左丘生的画比拍卖这幅更好。所以他并没有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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