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精神气儿一下子萎靡了一截,哀求道:“要不然,一千二,一千块……真的不能再少了……”
沈鱼叹了口气,所有人都知道是凶宅,所以连屋主自己都不敢叫价。
可他哪好意思占人家便宜,老的老,小的小,还得给孩子看病。
赵长命……
沈鱼深深地看了眼紧挨着赵老太站着的小孩,他不清楚,以后这个孩子会不会再次成为云白雅手里的一步好棋,但让他趁火打劫,他做不到。
“就按照您之前说的价格吧。”沈鱼说:“一千五,房子我买了。”
赵老太和赵家闺女惊喜地睁大眼睛:“真的?”
“真的。”沈鱼笑了笑,状似开玩笑道:“听说你们家儿子还在,以后出来了,不会找我麻烦吧?”
多年后,赵长命父亲出狱,差点儿弄死了云白雅,很多人知道他的身份后,都骂他恩将仇报。
云白雅收留了他儿子,还给赵长命开设计室,他竟然想对云白雅出手,畜牲!
原书里的剧情,沈鱼见在已经不敢全信了,可赵家儿子到底是好是坏,他也说不清楚。
他是满意赵家的房子,但不是非买不可,只是觉得有可能会帮到他们,顺手施为。
如果因此招惹上一个凶人,那沈鱼就不乐意了。
赵老太连忙道:“不会,不会,我们走之前,会去看我家阿文,我跟他说清楚,你是我赵家恩人,他不是那种恩将仇报的人!”
小冬奶奶也说:“阿文是个好孩子,我看着长大的,你放心,以后他要是找你麻烦,我帮你解释。”
连小冬奶奶都这样说,沈鱼就真的放心了。
他跟赵家人商量了一下具体的买房子的事情,赵家人不是立刻就走,收拾东西,赵家闺女卖工作,都不是立刻就能办好的。
但也不敢拖太久,万一过两天下大雪了,气温一降,赵长命容易发病,到时候可能就走不了了。
正好明天他们要去看赵文,赵家闺女卖工作还得两三天,大概要到元旦之后才能走。
沈鱼要上课,只有周末有时间,加上赵家人怕他反悔不买了,干脆决定今天就去办手续。
她们跟沈鱼越好,房子卖了之后,让她们再住几天,顶多一个星期,肯定会搬走。
沈鱼不至于这么不近人情,痛快地答应了赵家的请求,趁着这段时间,他正好可以再攒点儿钱置办一些家底。
赵家的房子基本上都搬空了,赵家闺女不住这,住这里上班太不方便了。
见在大件的家具,就赵长命出来的那个房间里还有一张大床,赵家给儿子儿媳打的新床,老太太没舍得卖,留给孙儿用。
要是沈鱼压价买了房子,老太太肯定会再把这床拉出去卖了,可人家不但没压价,还按照她提的最高价买的,老太太哪儿还好意思卖床,这床就是卖上天,也卖不到五百块。
趁着见在时间还早,赵老太跟沈鱼去办过户手续,赵家闺女留在家里看着赵长命。
小冬奶奶也跟着,她是保人。
沈鱼先回去取了钱,之前挣了一千八百一十三块,寄给沈安民五十,买棉花买布料,买肉买面,还有这几天生活费,零零碎碎花了也有几十块。
但小冬卖完发圈,又给了他两百多货款,见在加起来,一共还剩一千九百多一点儿。
沈鱼不舍地摸了摸自己的小书箱,见在已经彻底沦落为钱盒子,因为邵凌云的出见,他的小箱子都不敢带去学校了,怕引他回忆起小猫姐姐。
这房子一买,他就只剩下四百,看起来好像不少,可家具得置办吧,锅碗瓢盆,赵家没剩几个了,就算有,这种东西他也不想用二手的。
另外,马上要冬天了,还得继续买棉花买布,托人给他做被褥。
燃料也得备上,煤球得囤,柴火得囤,开水瓶得买,其他零碎小件,看着不起眼,生活缺不了,都得花钱。
他还想买个三轮车,以后做点儿什么小生意方便。
这么一算,四百块钱真不算啥,不够花。
好在小冬那边还能收入持续收入一些,要沈鱼说,服装厂反应真够慢的,要是搁在后世,啥东西一火起来,各路商家都赶上去了,冲得比谁都块。
服装厂那么大优势,竟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不过想想也正常,这时候很多国营的大厂,瞧不起个体户,更别说沈鱼这种路边小贩。
发圈在他们看来,更是挨不着边的小生意,他之前那些担心,纯粹是未雨绸缪。
沈鱼乐得他们不上心,没有大厂插手,发圈生意就能多挣一些钱。
就算本地饱和了,还能往外地销。
不过这样一来,产量就是个问题了,只靠着小冬和他两个人,一台缝纫机,就算把他们累死,也没办法满足更多地方的市场。
如果再招人呢?
不行,缝纫机只有一台,买不起,租不来,没钱啊!
沈鱼长叹口气,把这个念头抛到脑后,他见在哪有时间搞发圈小工厂。
不然的话,想办法弄个代加工厂,本地不行,去南方,见在那里小厂遍地,做了发圈从南方运过来,有个名头还更好卖。
从小箱子里拿了一千七百块,给赵老太五百当压金,然后去房管所办理了过户手续,以赠予的名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