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没说过是被人冤枉之类的,只是她自己认定是洛薇在整治她家,为此心虚不已。
“就算张家落到现在这下场,是他咎由自取,可不管怎么样,她也是你大姐家,经过这件事,他们一定会悔改,重新做人的,我们作为亲戚,怎么也要帮一把吧,家里其他兄弟姐妹都过得这么好,就她一个人现在过得艰难,我们这些至亲再不搭把手,那也说不过去啊!”
听到何氏用这缓和的语气跟她打商量,洛薇也有些不忍,可有些事既然动手了,不能一次处理好,就会遗患无穷。
“娘,我说过,大姐真要落得个衣食无着的境地,我肯定管她,让她后半辈子衣食无忧,这不是还没到这份上吗,看在她是我亲姐的份上,我愿意养她,可那些张家人,跟我们可就没什么情分了吧,我再怎么大度,有钱没处花,也不想花在不值当的人身上啊!”
正说话间,去而复返的洛从武快步走了过来,“老六,别听你娘的,我看她现在是魔怔了,你那大姐也不知道给她灌了什么汤,这两年越来越向着她,都快变得不分是非对错了!”
走到二人跟前,满面急怒之色的洛从武瞪着何氏。
“不让你接济那老张家,是我的主意,连卖假药这种丧良心的事都干得出来,那张家还是人吗,你那大闺女,早不是你从前的大闺女了,她会有今天,都是你给惯出来的,你还有脸整天为难老六,仗着她孝顺,天天摆你的谱,越来越过分了!”
生两个儿子后,才生一个闺女,洛大姐在何氏心中的地位本就有些特殊。
只是早前受家庭条件所限,这种特殊并不显眼,顶多也就是纵着她不干或少干点家务活,其它兄弟姐妹可能都没察觉,只有洛从武看在眼里,反正又不过分,他也没在意。
也正因此,洛大姐出嫁后,帮着夫家挖娘家墙角跟的事,何氏是最伤心的那个,也最恨她,提起她就是她不该被张家人给哄骗了,心变坏了。
可当事过境迁,身份变了,不再心疼自家当年因张家,而造成的损失后,她的这份爱女之心就占了上风。
再加上洛大姐这些年口才方面是最有长进的,生活富贵而又闲适的何氏很吃那一套。
洛从武也曾心软过,可他更牢记的是洛薇曾说过的话,作为一家之主,他必须要顾全大局。
家里可不止那一个女儿,为了一个已经让他寒心,对娘家丝毫不讲情义的女儿,伤害其他儿女的利益,显然很不明智,所以他始终保持着清醒,且还严格的约束着何氏。
而何氏提起洛大姐曾对原主的好,洛薇还真没从原主的记忆中,找到与之相关的信息,她打小就被二姐给看护着,由三哥陪着玩,大姐在哪,她还真没印象,就连小小年龄就得跟着干活的大哥二哥,只要在家有空,也会带她与三哥玩会儿。
“爹,您别急,想来娘也是一时想差了,我刚才也跟娘说过了,不管到什么时候,那是我大姐,我们肯定要承认这点,她要是过不下去了,咱家该伸手还是要伸手拉一把的,只是那张家人,就算了吧!”
“对!还是老六说得对,就按老六说得办,你还想怎么样?老李家刚派人过来送信,说是老八也怀上了,你有闲功夫在这没事找事,不如去照看下老八,她家里没婆婆,你带着侍候的人去好好照料她,才是正事,别不小心出了什么闪失!”
三个多月后,当洛薇再次回家时,何氏仍在李家照料老八,洛大姐这边的事,则终于到了尾声。
距离张家出事,已经过去近五个月,确定洛家对他们家成见太深,洛大姐已经连何氏都联系不上,不可能有机会从洛家得到帮助后,张家就发生了变化,洛大姐自以为幸福的家庭也逐渐揭开它的真面目。
先是弟媳妇扔下孩子跟人私奔,遣散家中伺候的下人后,家务活都落在了洛大姐身上,这样的生活本就让洛大姐心中充满怨愤,同时也对娘家见死不救的行为恼恨不已。
对洛从武这个一家之长根深蒂固的敬畏,让她不敢对这个亲爹有怨言,对嘴上说心疼她,关心她,却不给她任何实际帮助的何氏,则是满心的埋怨与愤恨。
公公婆婆话里话外的明嘲暗讽,更让她时刻处于负面情绪的包围中。
而她那位相貌俊朗,最会说好听话,能将她哄得死心踏地,完全忘了自个娘家门朝哪开的丈夫,也逐渐对她失去耐心,再没有往日的体贴与关心,还经常抱怨她无能,嫌弃她有娘家跟没娘家一样,遇到事,得不到娘家的一点援助。
就算是这样,洛大姐也尽量体谅她的这些家人,认为他们只是因为生活质量变差,才会说这些难听话,且还说得是事实,确实是她娘家太过分,太狠心。
这般过了一段时间后,一直为一家人的生活精打细算的洛大姐,在毫无防备之下,突然被一纸休书赶出家门,原因是她的丈夫要娶新人了,娶的是他们附近的一个寡妇,家里略有家财,只比曾经的张家略差一点。
娶了这位进门,家里的生活水平就能恢复到从前,不仅她的公婆,就连她的亲生儿女,从头至尾,都没有一人出来为她说句话。
任她再怎么在大门外哭喊,也坚定的不让她再进门,只为了能够让她赶紧给新人让位。
身无分文的洛大姐不得不认清自己现在的处境,为了不至于流落街头,她将眼泪一抹,就满怀恨意的往洛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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