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点心没人动过,今天的被子好好地叠着,今天的床帐也好好地收着,齐文遥不像是躺在床上,更像是倒下去起不来了。
符弈辰离开房间,走到了别处才好好地问一问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了?”
“杏雨也不知道。主子开开心心地出门,回来的时候却像是被抽了魂似的。不答话,也不许找大夫……”
符弈辰不语。
“主子头一回那么不开心。”杏雨适时说,“兴许是想王爷了。”
她的话说得好听,却碰上一个无比实在的角色。
符弈辰断然否认,“不会。”
杏雨顿时不知自己算不算是瞎报消息,抿唇不语。
幸好,符弈辰没有过多责怪,想想反常是从昨夜开始便问了一句,“他昨天做了什么?”
杏雨老老实实说了。
符弈辰听到“写字”那会儿,细问了一下,“写了什么?”
杏雨是个聪明人,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王爷请看。”
符弈辰接过来,一看就皱了眉头。
乱七八糟的,左写一点右写一点,还带上几个小画。画同样是随意涂抹的混乱,唯一辨认得出的是那棵惟妙惟肖鬼爪树,寥寥几笔倒是抓住了枝丫乱生的狰狞精髓。
“下面是石碑。”符弈辰看懂了鬼爪树,又渐渐摸清了齐文遥涂画的风格和写字的顺序,“写字是从左往右,写法古怪。”
看是看得懂,某些字的写法却与常见的不一样。
青楼会乱教这些吗?
齐文遥在青楼长大,但不是不通文墨。比起女子,男儿身的齐文遥更容易带在身边,也更合一些达官贵人的胃口。老鸨觉着贵人不喜欢一个啥也不懂、仅有一张脸皮好看的傻子,教了读书识字也教一些官场上约定俗成的规矩,好给未来的主人分忧解难。
齐文遥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不知潇儿是个什么样的人,曾经试着陪他吟诗作对。
连吟诗作对都会的人,写字怎么怪里怪气的?
符弈辰早觉得齐文遥身上有许多谜团,今个儿又发现一个,不悦皱眉,耐着性子把这张随意的涂画看了一遍又一遍,认出了其中的关键。
“齐宗光。”符弈辰辨认出了齐文遥写在角落的字,“他问了齐大人的事?”
杏雨眼见着思念成疾的说法编不下去了,乖乖答了实话,“对,还问齐大人长什么样呢。”
符弈辰将那张纸捏成了团,紧紧握在掌心,“魏泉在哪?”
杏雨马上去找了。
魏泉急急赶来,看到的是符弈辰将一张皱了吧唧的纸张瘫在桌上细看的画面。
魏泉上前行礼,“参见王爷!”
“你去哪了?”
“属下以为王爷会回书房,便在那儿候着了。”
符弈辰反问,“怎么不看着齐公子?”
魏泉给问懵了,“这……齐公子不是安然回来了吗?”
“之前呢?”
说到之前,魏泉想起自己要说的好事了,“王爷,翟一尘出现了。他……”
符弈辰打断了这番话,“齐文遥见到了齐太傅吗?”
魏泉一愣,立即否认了,“不会。他确实偷跑,但走的是……”说到这里,魏泉默默回想一下,发觉齐文遥离开的时间并不短,不敢信誓旦旦地说下去了。
“见着了。”符弈辰冷笑,“在你看不见的时候。”
魏泉认错,“翟一尘出现,属下不得不……”
符弈辰怒斥,“本王说了看好齐公子,你听到哪里去了!”
“王爷也说过抓住翟一尘,”魏泉也有脾气,尤其是在不认为自己做错的时候,“抓住翟一尘,才能问出潇公子的消息。王爷心心念念的不是潇公子吗?”
符弈辰皱眉,“什么?”
魏泉倒是没有继续问下去,话头一转,“属下会看好齐公子,不让他出王府一步。”
不管是潇公子还是齐公子,对于魏泉来说都是一个任务。魏泉看到现在,哪会不明白王爷变了心。既如此,当然把潇公子放在一边,考虑怎么让齐公子乖乖听王爷的话。
符弈辰没说话。
他知道魏泉做得到,更懂得齐文遥是自己的囊中物。
就算齐太傅真的与齐文遥有关系又如何?齐太傅根本帮不了齐文遥。太子不在乎齐太傅,却很想与他做面上的“好兄弟”。带走齐文遥,替没什么用的齐太傅出头,还是让齐文遥留下,给他一个沉迷美色不做正事的诱饵?太子将毫不犹豫地站在他这边。
只要他想,齐文遥会一直待在王府里。
可是……
符弈辰想到那一个了无生气的身影,担心得不知如何是好。他以为控住齐文遥便是万事大吉,以为自己能够享受霸占的快意,未曾想齐文遥失去笑容,他也会跟着痛苦。
“王爷?”魏泉看他愁眉不展,试探地开口。
符弈辰没有狠心下令,轻叹一声。
“再说吧。”
说罢,他不看魏泉愕然的神色,前去探望齐文遥。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天使看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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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子清奉命去当集团继承人的助理,从早到晚、啥事都管的那种。
去之前,他问了一句,“他是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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