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米火锅
眼看屋宅临近,雾娘渐渐缓了步伐,顿了身形对苏小小笑道:“对了,今儿我们府上有位身份尊贵的夫人来访,还请待会儿苏姑娘进去时警醒着些。”
苏小小知她说的是太后,对雾娘点头笑道:“嬷嬷放心,我有分寸的。”
“我自是相信姑娘的,”雾娘挑眉细目,长相颇为精明,但从这几日的相处来看,苏小小觉得这雾娘心性倒是极为宽慈和善。
“只是随口多提一句罢了,不过姑娘也不必紧张,这位贵夫人并不严苛,很是温和呢。”
“贵夫人?这里除了苍伯母还有其他夫人?”白婼方才慢了步伐,不知在和危凌春说些什么,她再次凑上前来事正好听见了雾娘的后半段话。
还未等雾娘解答,白婼就露出了然于心的表情,恍然道:“我知道了,是不是太后来这儿了?正好,我一并去拜见了她两位。”
还想再捂捂马甲的雾娘:“……”
想装作啥也不知的苏小小:“……”
走上前的危凌春:“……”
白婼说完就抬脚欲走,却发现这三人僵硬着站在原地,苏小小终究配合地皱了眉神色惊恐道:“太、太后?”
雾娘神色凝在面皮上,对于这苏小小,她们倒也不是非瞒不可,只想着少一出是一出,瞒着她少些麻烦,结果却被这白家小姐轻轻松松送了人头。
苏小小向后两步倒下,被白婼眼疾手快扶住,她皱着眉头有些茫然地看了看雾娘再看苏小小,问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苏小小面上因褪了血色而微微发白,她兢兢业业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唇瓣轻轻抖了两下,却说不出话来。
白婼只得又转向雾娘,指着苏小小道:“是不是她不应该知道?”
众人无语,苏小小被这白婼气得脸色愈发的白。
我还在这呢!咋地,我不应该知道你们就要灭口吗?
“那倒不是,”雾娘无奈地对白婼笑道,看向苏小小的目光宽和,“只是不想让苏姑娘有心理负担,有所隐瞒还请苏姑娘见谅。”
“无事。”苏小小缓了半晌“终于”回神道,但神情仍然怯怯的,“只是……看来贵府如此显贵,民女的厨艺恐难登大雅之堂,甚是惶恐。”
“这是什么话。”雾娘道,“当初瞒着苏姑娘就是害怕苏姑娘起了这般心思,苏姑娘手艺甚好,还请不要自轻自贱。”
\没错没错,\白婼连忙道,“你的厨艺真还不错,有空我们再……”
白婼话还没说完就感到了几束视线投向自己,她头皮莫名发麻,在这种诡异的压力下乖乖闭上了嘴。
……
正过了晌午,浮云飘散露出了太阳,阳光被簌动着的叶片筛下,投下了斑驳的光影。
姜蒜和红椒在锅内滋滋作响,已然爆香。
苏小小不抬头,兀自用锅铲翻看了两下,等着危凌春将沥干的豆米送到手边。
深底的木桶内清水微漾,杳杳的水中,一抹浅淡的红色映入眼帘。危凌春的面容投射在这水中,只是不知为何,她的眼神有些僵滞,似乎在细思着什么东西。
白皙纤长的手指探入水中,打破了原本完整的面容。危凌春掬起一捧豆米,微凉的水从指缝间流走,只余饱满干净的豆米留在手中。
苏小小等了一会儿,姜蒜爆香得正是时候,却不见危凌春身影,她便催促了几句,危凌春回过神来连忙应答。
“啪嗒!”在将盛了豆米的木桶递给苏小小时,危凌春的手竟然一时不稳,满是豆米的木桶跌到地上,还带着晶莹水滴的豆米撒了一地。
苏小小亦是没想到会有这种失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迟疑一会儿才矮.下身子去拾掇一地的豆米,却见危凌春仍然呆滞着目光站在原地,很明显还没缓过神来。
不应该啊……
苏小小有些纳罕,好歹这位也是女二,作为戏份颇重的女二,怎能出现神思不在线的恍惚情况?
苏小小有些恨铁不成钢,女二请你打起精神!认真斗法!不然就不精彩了!
“呀!你怎么还是那么笨呢!”白婼赶来正好瞧见这一幕,她连忙加快步子跑到了苏小小和危凌春的身边,一副自己很厉害的模样,“你笨手笨脚我不是不知道,但你在别人这帮忙还这般废物,丢的可是我的脸!”
危凌春终于回了神,她并不出声辩驳,只蹲下与苏小小一起拾掇了起来。
“是凌春疏忽了,还请苏姑娘见谅,凌春这就再去重新准备。”
苏小小瞅了瞅危凌春的面容,总感觉她压了什顿了一顿么事在心头:“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从苍老夫人那儿出来后就这样了?”
危凌春拾捡豆米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一顿,白婼乜她一眼,随意地甩手道:“她就这个样子,没啥见识。自我带她入这苍府后便总是这样,你不用管她。”
危凌春深埋着头:“小姐说得极是,是凌春少了眼界,还请苏姑娘莫怪。”
眼见危凌春的背影渐行渐远,白婼凑到苏小小身前:“怎么了?你也害怕太后吗?”
不待苏小小回答白婼便顾自笑着拍了苏小小的肩膀:“你别怕,其实大家都很好说话的,而且——有我罩着你呢!”白婼十分豪爽,“虽然拾璎是我唯一的朋友,你和我有缘无分,但我还是会尽量护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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