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太后手中的瓷碗突然间被大力夺走,太后猝不及防,捏在手中的瓷勺一下子坠落到了地面。
碗被白婼捂在怀中,有乳白色的汁水溅到碗沿,原本摆盘好的水果被这一下子移了位置,碗内一片狼藉。
“小婼?”太后怔了一怔,看清之后却发现是白家的姑娘,白婼此时面颊绯红,正喘着粗气,眼神颇为紧张。
苏小小也赶了上来,太后疑惑道:“你们这是?”
苏小小拉了拉白婼,正要说话却被白婼抢了先,只见白婼紧紧凝视着危凌春,眼中似要喷火:“你到底要干什么!”
眼下形式未明,苏小小正要制止白婼,危凌春就轻轻笑出了声。
她极早便看到了白婼,正诧异白婼为何会突然出现,便见白婼气势汹汹气急败坏上前夺走了太后手中的瓷碗,再然后苏小小跟着白婼出现,白婼对自己逼问……
她的目光离开白婼,若有若无地看了苏小小一眼:“小姐跑得急,看来也是累了,可是馋凌春给太后做的水果捞?”
“你这是水果捞吗?你这分明——”白婼气急道。
苏小小扯了扯白婼示意她冷静下来,对着白婼怀中的小碗轻抬下颌,示意白婼看去。
碗内乳白色椰汁中铺着切片的猕猴桃和香蕉,饱满的葡萄撒在其间,桑葚上还有浓稠的炼乳浇盖着,虽是因为白婼那一夺导致它们乱了位置,看上去有些杂乱,但依然让人看去颇有食欲。
白婼咽了咽口水,危凌春若是真要害太后自然不可能撒到直接端一碗黑黢黢的毒药给太后,她肯定是借这碗卖相极好的水果捞来掩人耳目!
“凌春这不是水果捞吗?”危凌春眨眨眼睛对苏小小道,“苏姑娘,这水果捞还是你教凌春的,你当初还打趣着夸赞凌春做得极好,得了你的真传,你倒是来评评理。”
“你!你还装糊涂!”白婼气愤至极,瞪圆着眼睛却又不知该如何驳斥她。
太后察觉到了什么:“你们这是怎么了?小婼,这姑娘不是你的人吗?”
白婼不知是气到了极致还是一时脑子转不过弯,竟然没有答上太后的话来,苏小小转转眼睛正要答话便见太后对危凌春道:“姑娘,你——”
“太后。”危凌春很恭敬地垂着眼,轻轻唤了一声,打断了太后的后话。
她掀起眼帘直直看着太后,微微一笑道:“奴婢叫凌春呢。”
太后没想到危凌春要强调她的名字:“哀家年岁大了些,记性倒是不如年轻时了,不太能记住你们年轻人的名字。”
太后这话说得委婉,实际上太后与危凌春两人身份云泥之别,又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危凌春能有机会见太后一面已是烧了高香,之后可能再不见面,太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记住她的名字。
不需要也没必要。
地面是一片松软的泥土,瓷勺安安静静躺在地上,勺柄处因为那一摔而断裂开来。
危凌春突然缓缓矮下.身子捡起那瓷勺,用手中雪白的手绢细细擦拭了个干净,然后在白婼逼视的目光中拿回了那瓷釉小碗。
她面上一直笑意盈盈,可手上却用了几分力道。白婼眼睁睁看着那碗回到了危凌春手中。
危凌春对太后微笑道:“太后身份尊贵,这碗没那么好看了,下次凌春再给太后重做。”
因着摔落的缘故,瓷勺的勺柄处颇为尖锐,危凌春坦然握着这断了半截勺柄的瓷勺,炼乳被清甜的椰汁稀释,奶香刚刚好,浓郁的椰香包裹着勺中的桑葚,细腻顺滑的椰奶带来的是无尽的爽口与甘醇。
危凌春喝下一口,隔着被捻起的瓷勺对苏小小与白婼二人微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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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之女
这间屋子简洁得有些过分,本来不算宽敞的小屋里只简简单单摆放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除此之外便是一个朴素的圆凳,映衬得这间小屋宽大了起来。
窗纱将屋外明媚的阳光滤过,屋内如同蒙上了暖黄色的光罩一般温馨。
危凌春拢了拢鬓发,旁若无人地抽出一把不算锋利的小刀,取出一个干净的小案板放在桌上,苹果汁水丰沛,一刀切下,伴随着那声脆响,案板上留下一滩水渍。
危凌春的手很巧,几刀下来,原本圆溜溜的红苹果就被切片成了厚薄均匀的小块,苏小小细细看去,那小块都成水滴状,煞是好看。只见危凌春小心翼翼将苹果快摆盘到一个深底圆盘中,一颗红艳的樱桃摆在中央,苹果片被当成花瓣一片片围着樱桃安置妥当。
“你们都知道了?”似是老友谈笑一般,危凌春淡淡道。
苏小小和白婼两人在屋内找不到可以坐下的地方,那张床上铺着简单的青灰色褥子,看着有些陈旧,被子亦是浅褐色,规规矩矩一丝不苟地铺在床上。
那边不方便说话,苏小小和白婼干脆站在桌前看着危凌春,而危凌春没有丝毫的不自在,只认认真真低着头切水果摆盘。
“你承认了?”似是没想到危凌春承认得如此痛快,白婼瞠目结舌道。
“但你们误会了。”危凌春道,“我对太后并无加害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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