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棠他们也陆续进了房子。屈少司抿着唇,在后面喊:“陆越。”
陆越停住回头,屈少司还站在原地,暖色的路灯光落在他身上,不是很能看清他的表情:“嗯?”
“我没有可怜你。”屈少司抬眸,迎上陆越的目光,认真说,“我佩服你,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人,没有之一。”
—
陆越轻放秦鸿儒在床上,脱掉秦鸿儒的风衣,这时秦鸿儒在睡梦中眉头皱成了解不开的结,整个人也绑不安地乱动起来。
陆越习惯了,他叠好风衣,搁到秦鸿儒怀里,秦鸿儒这才安稳了,抱紧风衣甜甜继续睡。
陆越又脱掉秦鸿儒的鞋,用热毛巾给他擦干净脸和脚,等了一会儿,确认秦鸿儒睡得很熟,不会醒了,他轻手轻脚离开房间。
刚到门口,强压着的不舒服压不住了,陆越按住胃,快步走进隔壁房间。
吐了差不多十分钟,吐到吐无可吐了,陆越接了杯水漱口,这才若无其事下楼。
下到一楼,姚棠和佣人都回各自的房间了,客厅里只有屈少司。
他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听到脚步声,屈少司抬头:“你外公没醒吧?”
“没。”陆越看眼屈少司的左眼角,走到他旁边坐下,拉开茶几柜,拿出一瓶消肿止疼的喷雾。
秦鸿儒每天都会磕磕碰碰,家里最多就是各种伤药。
“闭眼,给你喷药。”陆越摇了摇药瓶,旋开瓶盖丢到茶几上。
屈少司不明所以:“喷什么药?”
陆越抬起另一只手,毫不留情摁了一下屈少司左眼旁边的那团淤青:“这里。”
“痛!”屈少司没忍住呼出声。
陆越:“知道疼不知道躲?他脑子不清醒,下手不知道轻重。”
屈少司不知道他眼角有受伤,他轻轻揉着眼角,小声抽着气:“你是不知道,你外公力气多大,我好不容易才制住他,稍不留神他就要跑去找你,其实没事,你不按根本不疼。”
陆越失笑:“不按它也在。”
“可它会消失。”屈少司还是吐槽,“还是得怪你,你不按它就没事了。”
他扯着嘴角,闭上眼:“少喷点啊,受不了那个味道。”
陆越喷了两次喷雾,然后大拇指轻轻给屈少司揉淤青,别人揉比自己揉可舒服多了,屈少司眉宇渐渐舒展,难闻的药味里夹杂着淡淡的松木气息,是陆越常用那款香氛,给人宁静的感觉。
屈少司顿时觉得药味没那么难接受了,等陆越揉散揉散,他睁开眼,开口说:“陆越,你外公其实是去屈氏找你。”
“嗯。”陆越拿过瓶盖盖回药瓶,放回茶几抽屉,“有一次打电话,他听到了地址。”
屈少司嘴巴微张,望着他:“你外公这样多久了?”
“17年。”陆越像在说别人的事情,“我母亲去世当晚他进了加急病房,刚开始是记忆障碍,后来越来越严重,最后只记得我母亲和我。”
屈少司嘴巴有点苦,他默默咽着口水:“是阿兹海默症?”
“嗯。”
屈少司不说话了,他端起咖啡一口喝光,这时陆越问他:“饿吗?我去给你煮碗面。”
“不饿,你快休息吧。”屈少司放下杯子,看眼手表,起身说,“有点晚了,我先走了。”
陆越笑了一声:“你走了我怎么办。”
屈少司愣了一秒:“啊?”
“我车还在平江路。”陆越挑眉,“明天搭你顺风车上班。”
屈少司恍然大悟:“哦对,不然你得打车,从这里打车到公司快100了。”
他还是有些犯难:“不过……我要洗澡,没换洗衣服不方便。”
“安心,我有。”
于是屈少司在陆越的安排下,住进了二楼的房间,陆越给了他一盒新内裤,还有几件陆越自己的衣服。
屈少司冲了个凉水澡,换上白T和休闲裤出来,他一边擦头,一边观察着房间。
房间布置得很有书香气息,书桌后还挂着一副水墨画,画的是一只老虎,栩栩如生,虎虎生威,特别有气势。
屈少司挺喜欢,多看了几眼,随即视线落到落款处,像看看是哪位大家的作品。
落款也是苍劲有力的书法字,提着,秦鸿儒。
“秦鸿儒?”
屈少司回想到刚才姚棠称呼陆越外公为秦老先生,他推测秦鸿儒应该就是秦老先生的名字。
难道秦老先生是画家?
屈少司擦干头发,他把毛巾挂到架子上,回到床上坐着,毫无困意,他抓过手机,点开搜索栏输入了秦鸿儒三个字。
点击搜索,很快页面出来,倒是没有百科记录,不过有几个视频。
第一个标题——秦鸿儒最后一次演讲,留给了我们怎样的财富。
第二个标题——秦鸿儒:这只是秦氏的第一步。
秦氏?商人?
屈少司眼皮动了动,不确定这个秦鸿儒是不是秦老先生,他点开第二个视频。
视频开始,是一个40左右的中年男人在接受访谈,因为年代久远,画面有些模糊,但还是能看出男人和陆越有几分相似的脸。
这个商人秦鸿儒,确实是陆越的外公秦鸿儒。
而更让屈少司惊讶的是字幕。
“第一位挤进世界富豪榜前十的亚洲企业家,秦鸿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