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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过两条狭窄的暗巷,迎面便看见楚府。
    许纯牧将人抱下。
    他个子比楚歇高了两寸,披风又格外宽大,将人裹着抱住时还垂下一截,看上去整个人都埋在怀中布料里。
    战场多年厮杀使得他对危险的嗅觉敏锐无比。
    脚刚落地,身后传来破风之声。
    当即屈膝一蹲躲过,复而将怀中人稍稍抛起,抽出腰侧短刃放在手心一旋调转刀刃方向,反手将那人喉咙割破。
    鲜血溅上手腕,许纯牧再将下落的人稳稳接住,为了不碰伤他的后背微微躬身缓冲。
    不等敲门,直接□□而入。
    迎面又见楚府的暗卫,立刻沉声:“这是楚大人。”
    近在咫尺的刀刃停下。
    “快去叫府里大夫。”
    将楚歇安顿好后,他擦干净刀上的血,将那人身上的单薄的布料一一割碎,将那粘连着皮肉的衣物小心揭下,从袖中取出止血的上药,却被管事阻止。
    “这是我在战场上带回来的,止血上好。”
    大抵是由于此人说话过度坦荡,教人不自觉地信任。管事犹豫了一下,还是默认了他上药。
    朱大夫来了后立刻削了一片千年老参放在他舌上吊着一口气,然后才以银针刺穴,为他处理伤口。
    好一番清理后,才看向身旁容貌隽秀的青年:“敢问您是……”
    “我姓许,名纯牧。”
    “原来是北境许小侯爷。”朱大夫郑重行了一礼,“此番,多谢小侯爷出手襄助……”
    那人经过一番救治好似将存在心口的气儿终于喘出来,只是人还未醒来。嘴唇翕动,婢女立刻喂了几口水。
    可水却喂不进去,只从嘴角落下,沾湿了枕头,婢女急得直哭。一边放了碗,又将枕头给那人换了干爽的。
    “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大人……进,进了昭狱,太子殿下……带,带禁卫军亲自来拿的人,说,说他暗杀太子,这才两三天的功夫,怎么就……成了这样……”婢女桃厘哭得伤心,年华豆蔻的小姑娘心里发急,说起话来抽抽噎噎。
    暗杀东宫。
    许纯牧像是想到了什么。
    立刻沉声:“他既毒杀东宫,太子又是如何逃过一劫?”
    朱大夫脸色微变,神色有异,暗下瞥了眼许纯牧。
    桃厘只狠狠一跺脚说:“什么呀,都是外头人诬陷的,昭狱和刑部的人来搜了整整一天,根本就没有搜出证据!都是造谣!太子殿下也不知怎的,偏要信那些胡言乱语……”
    许纯牧不说话了。
    却又听府兵来报,说小太子就在外头。桃厘一听到又是这位太子殿下,整个人又吓哭了,腿一软蹲在床边上抹眼泪:“当年还是我们大人把这位小太子扶上皇位的呢,眼下,眼下这太子三天两头就要找我们大人的麻烦,可……可怎生是好……呜呜……”
    朱大夫脸色也不大好看,立刻吩咐了人去越国公府报信。
    又觉得不妥,低声喊人再递了个信去往太傅府。
    许纯牧耳尖听见了,眼中明光闪过。
    又听见外头有些动静,大抵是江晏迟已闯入门来,却被拦在寝屋外拦着不肯进来。许纯牧刚踏出院子,便看到太子身后人高马大的许长陵。
    自然,许长陵也看到了他。
    “哟,你怎的在这儿。”兄长眉头挑起。
    江晏迟瞧见许纯牧也惊讶了下,然后才说:“小侯爷可否让开,我有话要问楚歇。”
    许纯牧没有挪步,只看着二位,轻声说:“人还未醒,殿下想问什么,若是方便的话,不如先告诉我,等楚大人醒了我替您尽快问出。”
    “听你这语气,你还要在这歇下了?”许长陵嗤之以鼻,“怎么,我的府邸你都看不上了是吧,非得住到人家家里去?”
    许纯牧眼风扫过那人,不卑不亢道:“大哥已有妻室,是纯牧不便打搅。”
    许长陵看着他那一派端正的模样就来气,顿起仰着鼻孔又嗤笑一声,“你住楚府更不合适,若非得说,住东宫去岂非更好?”
    江晏迟像是想到什么,朝着许纯牧走近几步,“你如实答我,许家可有在楚府安插细作。”
    许纯牧顿了一顿,摇头。
    “据我所知,不曾有。”
    江晏迟眼神一黯。
    许纯牧又行一揖,礼数十分周到:“人只剩一口气,能不能活过今夜都难说。殿下就是想问也必是问不出什么的,不如先回去吧。”
    可江晏迟没走。
    他不仅没走,还招来楚府的管事叫全府的人都过来,上至管事账房,下至洒扫小仆,一个个过眼。
    可要命的是,他根本想不起来那人的身形和轮廓。
    甚至是声音都很模糊。
    只能是无功而返。
    可许纯牧瞧出了些蹊跷,问:“殿下是在找人?”
    江晏迟不置可否。
    “什么样的人,是楚府的人吗。”
    “不知道。”
    “那身长,年岁,样貌呢。”
    “也不知。”
    许纯牧疑惑了:“那殿下找那人作什么?”
    江晏迟的手虚握了下,只含糊地说了一句:“他救了我。”
    闻言,许纯牧眼色一顿,立刻联想前因后果,“殿下的意思是,楚歇毒杀东宫,有一个人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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