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的一声,沈先生一口茶喷了出去,茶爷很认真的瞪了他一眼。
“你想学琴?我现在就可以教你,你等我。”
杨幼蓓起身去前院把自己的琵琶抱过来,然后手把手的教茶爷怎么放位置,两只手该如何控制,足足五分钟茶爷才极别扭的把琵琶抱好,只是因为长久握剑手指就会变得比较生硬,所以弹了几声后自己都不好意思起来。
听到茶爷弹的琵琶音沈冷回头朝着她举了举大拇指,韩唤枝则屏住呼吸:“你这么虚伪。”
沈冷道:“怎么了,难道不好听?”
“听她弹琴,我有一种把棉被拿出去重新打一打的冲动。”
“韩大人你这样就不好了,你还是板着脸吧。”
“刚才她说要教幼蓓刺绣的时候沈先生为什么会喷了茶?”
沈冷弯着腰正扶着木桩,弯着腰再抬腿所以便别扭起来,可还是很骄傲的样子把鞋底亮给韩唤枝:“漂亮吗?”
韩唤枝深吸一口气:“很……别致,只是为什么要把鸳鸯绣在鞋底?难不成是要把全天下的鸳鸯都踩死吗?若这是一个诅咒,怕是鸭子都惨了。”
沈冷哼了一声:“韩大人这是什么审美,这绣的已经很好了,我家茶爷不是想把鸳鸯绣在鞋底,只是做鞋子的时候把鞋面剪成鞋底的样子了,心中有鸳鸯,在何处又有何妨?”
韩唤枝认真的点了点头:“你心境真好。”
茶爷那边倒是学的认真,叮叮当当又弹了几声,躺在藤椅上的沈先生似是实在忍不住了,扯着脖子喊了一句:“磨剪子嘞戗菜刀……”
喊完了觉得自己身为长辈这样不体面,于是扭头看向黑狗,黑狗听着那琴音仰头:“嗷呜……”
沈先生刚喝进去的一口茶又喷了。
茶爷的手在琵琶上砰的一拍,把身边的杨幼蓓吓得一哆嗦,茶爷怒视黑狗:“闭嘴!再嗷嗷过年炖了你。”
黑狗:“呜呜……喵呜……”
韩唤枝都懵了,看了看杨幼蓓也懵了。
沈冷和韩唤枝两个人动手能力自不必多说,很快一个秋千便被架好,茶爷似乎对琵琶兴趣更大朝着沈冷招手,杨幼蓓笑呵呵的去秋千那边第一个试玩,韩唤枝看着沈冷屁颠屁颠美滋滋的朝着茶爷跑过去的样子,觉得年轻人的感情终究是比中年人的感情要美好的多。
沈冷在茶爷身边坐下来:“爷,生意什么怎么样?”
“什么生意?”
“弹棉花,磨剪子戗菜刀。”
茶爷一瞪眼,沈冷缩了缩脖子。
“这个家伙有问题。”
茶爷一边笨拙的弹奏琵琶一边借着琴音压着自己声音对沈冷说道:“她肯定有问题。”
沈冷笑起来:“你怎么知道?莫不是嫉妒人家琴弹得好。”
茶爷叹道:“男人看女人和女人看女人是不一样的,她眼神里的东西男人看了都会信,且会深信不疑,但女人看她眼神里的东西就呵呵了,都是狐狸精,谁不会?”
沈冷:“我的天……你再说一遍?”
“什么再说一遍?”
“都是狐狸精那句。”
茶爷:“怎么了,谁还不是狐狸精?”
沈冷:“我觉得你是狐狸精里的武状元。”
说完就后悔了,还有两天就过年,何必呢……
第一百八十三章 该当何罪?
午饭当然是沈冷来做,韩唤枝和沈先生两个人坐在椅子上闲聊,黑狗懒洋洋的晒着太阳,茶爷和杨幼蓓两个小姑娘坐在那窃窃私语,一会儿是刺绣一会儿又是音律,总之都是茶爷不擅长的东西。
沈冷忙前忙后足足一个多时辰,终于从后院的小厨房里端着一大盆肉骨头出来,喷香扑鼻,应该是猪骨,看起来上面肉确实不多但味道实在诱人,哪怕他们都不是喜欢大鱼大肉的人却还是闻了忍不住想尝尝味道。
韩唤枝起身:“终于可以吃饭了。”
他往前走,沈冷则对他摇头示意让开些:“狗的,狗的,狗先吃。”
所有人都站在那不动了,好尴尬。
黑狗嗷呜一声叫起来摇着尾巴围着沈冷打转,沈冷把铁盆放下,黑狗随意一嘴就扎了进去。
“帮我端菜,咱们的在后边。”
沈冷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看着黑狗吃的那么满足他也很满足。
韩唤枝:“……”
茶爷和杨幼蓓帮着沈冷把菜从小厨房里一盘一盘端出来,不得不说每一道菜看起来都算不得精致,对于韩唤枝这样身份的人来说再精致的菜难道还能没吃过,可偏偏这些寻常无奇的菜品就那么诱人。
“饿是吃东西的原动力。”
沈冷说。
这听起来是一句废话,饿当然是吃东西的原动力,但不是唯一的动力,还有一个比饿更可怕的动力叫做馋。
看着连韩唤枝这样的人都吃的津津有味酒都不喝了,直接要过来一碗米饭开始吃,有种久违的风卷残云,而那两个小姑娘开始还矜持些,后来也吃的很欢畅。
“为什么这寻常的菜你做出来就更好吃?”
“因为我在等你们饿。”
沈冷的回答很出人预料,让人想到了刚才他的话,饿是吃东西的原动力。
“都不是家里条件不好的人,所以大部分时候吃饭并不是因为饿而是该吃饭了,一大桌子的山珍海味在不饿的时候去吃,其实是暴殄天物。饿的时候填饱肚子和不饿的时候填满肚子,是两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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