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你刚才说的没错,这牙城的地方官员居然连个戒心都没有任由求立人看着,不是他们傻就是他们坏,这件事得去查。”
陈冉道:“廷尉府的千办耿珊和高久善跟着咱们先锋军,要不然请那两位去查?”
“好。”
沈冷点了点头:“派人去吧。”
陈冉应了一声,然后又忍不住问:“你说,那个阮青锋真的敢对咱们海疆百姓行凶吗?”
“求立人一直都在这么干,你觉得这是很没品的一件事,可在他们看来这能对我们起到很大的震慑作用,两边的想法根本不一样,所以他没什么干不出来的。”
陈冉道:“那岂不是要分兵巡视?这平越道的海疆从东到西差不多有一千多里,咱们根本就巡视不过来,求立人今天到这烧杀一阵明天又到了那边,怕是咱们疲于奔命也没什么意义。”
沈冷笑道:“你的脑子这么好使,为什么平日里不多用用。”
陈冉咧开嘴笑起来:“这不是平时用不着吗,我现在是亲兵队正了,我可不想输给古乐。”
他说完之后转身去安排人,牙城当地官员肯定要查,这些事交给廷尉府的人总会有个结果。
沈冷站在船头看着那艘求立人的快船迅速离去,眉头皱的越来越深,他知道求立人是做的出来的,什么都做的出来,那些人没有底线,可平越道的海岸线这么长就算水师全都分派出去也看护不过来,这个阮青锋是个人物,只是送来一封信而已就让大宁水师有些不知所措。
沈冷看到行军主簿窦怀楠过来随手把那封信递给他看了看,窦怀楠看完之后脸色微微一变:“无解。”
“是啊,无解。”
沈冷为了不打击陈冉的自信之前并没有说清楚,阮青锋这一招真的很毒,他送来一封信,如果大宁水师不分兵巡视各地,那么求立人就会选择薄弱的地方登陆劫掠一阵就走,而若是大宁水师分兵的话,阮青锋就或许会集中求立水师的全部力量对大宁水师分派出去的船队攻击,分派出去的队伍必然不可抵挡。
分兵,他就袭击水师,不分兵,他就劫掠沿岸。
“攻心。”
窦怀楠叹道:“这个阮青锋是个人物。”
沈冷道:“也不要太高估了他,主动权一直都在他们那边,而我们只有一件事可做,那就是必须尽快和求立人决战,只有一战定胜负才不会有后面那么多麻烦,求立人却是不肯和我这么早决战。”
窦怀楠沉默了一会儿后问:“将军打算怎么处置抓来的那几个求立斥候?”
沈冷问窦怀楠:“先生认为该如何处置?”
“廷尉府的人该问的都问了,这些人脑子里知道的事已经全都吐了出来留着无用,阮青锋不是逼着将军放人吗,那就告诉他,一天放一个,他若是有本事就把人接回去,没本事接回去那就只能是他手下几个斥候命不好。”
沈冷眼神一亮,窦怀楠的心思转动确实太快。
“如何让阮青锋知道?”
“这牙城里里外外,求立人的探子怕是多如牛毛。”
窦怀楠看向沈冷:“将军若说自己没察觉,我是不信的。”
沈冷道:“我已经派人去请廷尉府的人调查牙城地方官员。”
“所以将军只需在牙城附近张贴告示,就定在出海百里之地,咱们在海上放人,若是求立人敢来那便一战,若是求立人不来,那就斩了斥候,一天一个咱们不必嫌麻烦,兵精粮足国力雄厚没什么可怕的,求立人不一样,他们出海是不会带太多物资补给,大部分靠抢,一天杀一个,四五天之后他们的军心必乱,就算阮青锋沉得住气他手下人未必沉得住气。”
窦怀楠道:“平越道海岸线虽长,可求立人的船队也不敢去距离牙城太远的地方,若出去的远了被咱们侦查到消息,大宁水师堵住他们的归路,他们也吃不消,所以看似咱们被动,却不是没有转成主动之机。”
沈冷笑道:“你这般思谋敏捷,若是留在提督大人身边必被重用。”
窦怀楠耸了耸肩膀:“那可不一样,我在将军账下说什么话,万一说错了将军不过觉得无能,若影响了提督大人水师全局之战,我说错了,或许会掉脑袋。”
沈冷问:“先生还有什么要提醒我的?”
“想杀将军的人未必就会停手,在我看来,海疆这一带才是杀将军最好的地方,也是最好的时机。”
“我知道。”
“所以将军可以引他们出来。”
沈冷想了想自己如何引出来这些人?施恩城里死了一个姚桃枝,可那天在诚泰戏院门外的逃走的白衣剑客就再也没有露过面,韩唤枝说把目标扔给石元雄,对方又不是只有一个人只能盯着石元雄一个不放,石元雄固然重要,韩唤枝和自己不死他们也咽不下去那口气。
“这事稍后再说吧,先把军务事准备好了,写一份计划上去派人交给提督。”
“是。”
窦怀楠笑道:“还是写写东西什么的轻松。”
沈冷心说真是各有所好啊,让沈冷去仔细认真的把计划做出来一份详细的东西,能把他头疼死。
牙城海岸上,带着一军狼猿到来的石破当站在礁石上远眺大海觉得心境都开阔了不少,在施恩城的那股子憋屈劲儿也淡了些,可这事就是刺扎在心里,哪有那么容易放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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