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浪上船不可能平稳,若士兵们站不稳那箭自然就射不准,而毫无疑问的是求立人站的更稳在海船上的射术也更准,草原上的狼厥人可以站在马背上射箭,他们的脚掌好像固定在上面一样,膝盖随着马的奔驰而弯曲直立,以保证他们的上半身不会有太大的起伏,求立人在大海上也一样,他们的双腿比宁人水师士兵更适应颠簸,脚掌犹如黏在了甲板上,他们的膝盖似乎与海浪的起伏完美契合,所以他们的上半身更稳定。
噗的一声,一个大宁士兵的脖子被射穿,箭簇从颈后刺了出来,血水一下子就迸发出去,他的死似乎没有多大的意义只是战场上最寻常的事,若非要说什么意义,他是大宁水师正式和求立人海战之中死亡的第一人,可这并不是什么鼓舞人心的事。
站在他身边的同袍看到朋友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倒了下去眼睛瞬间就红了,嘶吼着连续射了两箭反击,可是那两支箭全都偏了出去。
对面的求立人一边射箭一边还会鬼哭狼嚎一般的呐喊,他们不断的挑衅不断的讥讽,这让他们看起来在气势上也更强盛。
两边的船队擦肩而过互换了位置,这一轮交手显然沈冷的人吃了些亏,哪怕沈冷的手下已经是整个大宁水师之中训练最严苛的一旗,也是战斗力最强悍的一旗,可是在大海上比起对面的求立人还是差了不少。
战争最残酷相对来说也最公正,所以求立人真的有他们猖狂的资本。
“去死吧宁狗!”
“滚回你们的陆地上吧。”
“信不信下一箭我就能射死你们的主将!”
船擦肩而过的时候,沈冷的人也听到了求立人的叫嚣。
沈冷没有理会这些,举起千里眼往船港那边看了看,那个叫阮青锋的人应该已经带着胜利的笑容攻进船港了吧,而他也应该坚信自己的手下会把沈冷的船队全部打沉。
两边的战船开始调转过来,第一次只是试探而已,求立人在看到了大宁水师士兵的战斗力之后便更加的自信起来。
“真正的厮杀就要来了。”
沈冷伸手要过来一张硬弓:“求立人已经发现了你们在海上射术不如他们,下一次就不会再高速穿过去,而是会把船放慢了和你们对射,若是他们占据了上风就会寻找靠近的机会,然后登船抢夺我们的战船,这些我都教过你们,你们知道如何应战吗?!”
“知道!”
陈冉带头高呼了一声。
“给各船发信号,就按照我们教你们的打!”
随着沈冷一声令下,桅杆瞭望台上的传令兵开始吹响号角,另外一个则舞动手里的旗子。
大宁的战船也调转过来再一次冲向敌人,海船迎风破浪。
这一次双方都刻意降低了船速,船上两侧都是士兵们不断的用羽箭攻击对方,两艘求立人的海船一左一右将沈冷的旗舰万钧夹住,从两侧攻击,沈冷的士兵们则分开两侧还击,羽箭在半空之中往来如织。
“杀!”
陈冉一边放箭一边怒火,之前的紧张和恐惧在交战的那一刻就被杀意所取代。
噗,一支羽箭刺进了陈冉的肩膀,陈冉向后退了几步侧头看了看,脑子里恍惚了一下,那箭几乎将他的肩膀射穿,再往下低一点便是致命处。
他将手里的弓箭放在一边,左手握着箭杆右手将短刀抽出来一刀斩断,箭簇还留在肩膀里,却让他更为狰狞,将短刀收起来拿起弓箭继续反击。
求立人那边似乎看到了希望,他们的弓箭手已经将万钧上的宁人士兵压制的几乎不敢抬头,所以一开始他们心里那难免会有的担忧和紧张一扫而空,他们又怎么可能不担忧不紧张?这一次他们面对的是号称天下无敌的大宁军队,可不是南越人那孱弱的水军。
“靠过去!”
一个求立人水师将军确定已经把宁人打怕了开始下令战船靠近,在他们的战船两侧都安装了弩车,这时候求立人开始在弩车上装填绑着坚韧绳索的特殊弩箭,随着砰砰砰的一阵响声,这些巨弩朝着万钧飞了过来,勾在万钧上后求立人开始疯狂的拉拽,不断的缩近与万钧的距离。
他们的战术已经极为成熟,士兵们做这些事也是轻车熟路根本不需要去过多指挥,两艘求立人的船逐渐靠近过来,他们的弓箭手依然在不停的压制,而后边那些狞笑着的士兵则将刀子抽了出来随时准备攻上万钧。
“你们都没吃饭吗?”
陈冉一边射箭一边怒斥:“给我杀回去啊!”
士兵们不是没有还击,可是射出去的箭确实不够精准,对求立人的压制就更为不够了。
终于,左侧的那艘求立人海船先靠了过来,万钧上的士兵已经可以清楚的听到求立人的猖狂笑声,也能清楚的看到他们脸上狰狞表情。
“杀上去!”
求立人将军伸手往前一指,一排求立人士兵冒着箭羽将足有三四米长的挠钩伸过来勾住了万钧,两艘船最后的一点距离终于消失,砰地一声,船与船并在一起。
“杀!”
求立人将军一声令下,那些在大海上灵活如猴子一样的求立士兵嘴里叼着刀子开始往万钧上爬,从远处看,好像密密麻麻的蚂蚁正在爬上餐桌。
海风里,果然都是血腥气。
第二百零三章 惨胜不算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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