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轻描淡写,并没有告诉沈冷,这两块玉佩本来是他打算在太子成亲的时候送给太子和太子妃的,而这两块玉佩,是他的父亲当年送给他与王妃的礼物,一面玉佩上雕刻着同枝两个字,另一面玉佩上雕刻的是连理。
沈冷双手把玉佩接过来,垂首一拜:“谢陛下赏赐。”
他翻过来覆过去的看,觉得很玉佩应该值不少钱。
玉佩上的字是篆体,沈冷对这种字体看着迷糊,同枝连理,他忍不住读出来:“周枝阵理。”
皇帝:“你说什么?”
沈冷:“字啊。”
皇帝沉默片刻,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看来沈小松也有没教好的东西。”
他起身走到沈冷身前,将那块同枝的玉佩拿过来,亲手给沈冷绑在腰间:“这块玉佩上的字是同枝,就是说你们俩是一家人,在同一根枝条上安了窝。”
沈冷想了想:“就是冬天时候常常能看到,一排家雀密密麻麻挤在同一根枝条上取暖的样子吧。”
皇帝叹道:“你可不是家雀。”
他将另外一块玉佩拿过来:“这块玉佩上的字是连理,喜结连理的连理,那个丫头叫茶儿是吗?你回去把这块给她。”
沈冷再次拜了拜:“谢陛下,臣一会儿出去就给她。”
皇帝回到书桌后边坐下来,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朕让她去庆年宫了,珍妃想见见她。”
沈冷一怔,心说珍妃忽然要见茶儿是什么意思。
“珍妃最喜欢小丫头,觉得和茶儿投缘就收了茶儿做义女,你们两个成亲的时候朕去不了,珍妃会去。”
沈冷一瞬间心里就被震了一下。
皇帝不去,珍妃去。
他只是震撼于皇帝对他和茶儿成亲的重视,却哪里想得到皇帝陛下的心思……孩子成亲了,父亲不能亲至,母亲总是要看着的,必须要看着的。
“你去看看沈先生,朕还有很多事要处置。”
皇帝低下头重新翻开奏折,没有让沈冷看到他眼神里的东西。
“臣告退。”
沈冷弓着身子出了东暖阁,还在想着皇帝为什么要让珍妃去参加他和茶儿的婚礼?这没道理啊……纵然是皇帝有爱才之心,可断然没有必要动用一位贵妃出面。
他不会明白,皇帝让珍妃收茶儿为义女,只是需要一个能让珍妃去参加他们婚礼的名正言顺的理由,最起码,看起来名正言顺,只需对朝臣说珍妃一眼看到茶儿姑娘就喜欢的不得了,不顾反对收了茶儿做干女儿,朝臣还能说出什么来?
皇帝,也是费尽心思。
出了东暖阁沈冷就一路小跑着到了保极殿正殿,想着沈先生受了那么重的伤指不定虚弱成什么样子,越想越是心如刀割,跑到正殿的时候却愣住,他看到沈先生坐在椅子上,面前茶几上摆着三个碗,正在和另外两个人玩猜哪个碗里藏着东西的游戏,看到沈冷进来之后沈先生并没有什么反应,专注的说道:“你们俩快些猜,你已经欠了我半年俸禄了啊,你五个月。”
沈冷站在那松了口气,过去把碗一个一个翻开:“都没有的,两位前辈就别在被这个江湖骗子糊弄了,你们欠他的钱也不用给。”
沈先生叹了口气:“孝道呢?”
沈冷坐下来:“你在这大殿里骗人钱财,我不要面子的啊,传出去多不好听,人家会说你看看那个沈冷的老师做的都是什么事,丢人不丢人?”
沈先生:“他们俩欠的银子你补给我。”
沈冷把鹿皮囊打开从里边取出来几样小东西:“年纪大了要什么银子,我听说以后你连出门走动都得尽力少些,可能还伤了脑子,伤身好治伤脑不好治,银子这种用处复杂的东西你以后就别用了……来,这个是我从西疆精心挑选的礼物,看看喜欢不喜欢。”
沈先生看了看:“这是痒痒挠?”
沈冷点头:“折叠的,牛逼不牛逼?”
沈先生:“……”
他问:“这个又是什么?”
“这个就厉害了,你觉得它是什么?”
“看起来像是个普通的刮胡刀。”
“别那么肤浅,这个怎么会是普通的刮胡刀,这是精钢刮胡刀,还可以刮腿毛,你看这另一边有些凸起但不锋利,也可以做痒痒挠。”
“……”
沈冷把最后一件东西拿起来:“之前那两个东西都是我费尽心思挑选出来的,你要珍视才行,莫要弄丢了,这件没什么稀奇的,是我随随便便在西疆寻了个有名的郎中先生买的几颗药,说是什么雪莲什么虫草什么之类的东西,一日一颗。”
沈先生心里一暖:“贵不贵?”
沈冷:“这个问题问的很俗气。”
沈先生哦了一声,忽然想到一个人:“西疆百草先生?”
“嗯。”
“一颗药价值数百两银子,传闻可续命。”
沈冷道:“江湖郎中啊,总是要说的很神奇才能骗人的对不对。”
“那你还被骗?”
“万一,一颗药丸能给你续一命呢?”
沈冷起身:“我可不是在乎你啊,我在乎的是未来一个免费的老妈子,你可是要给我和茶儿带孩子的,以后洗尿布,给孩子擦屁股洗澡喂饭,带着孩子放风筝,抓蝴蝶等等这些事都是你,你要是没什么力气可怎么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