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斩鲨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真想去试试,可不敢,若是有一箭没射中,岂不是更加丢人?
“你刚才说他算计了时间,每一箭都比别人领先半箭,难道之前两箭落后你们半箭你都没看到?能在第三箭落后你们半箭时间的情况下反超半箭,你不知道反思自己不如人之处,反而在这里嚼舌头根子,还像个大宁的军人吗?!”
石元雄的语气骤然一寒,彭斩鲨便一个字都说不敢出口了。
“承认别人比自己优秀很难,我知道。”
澹台袁术在旁边语气平淡的说道:“若让我轻易认输,我也不会,可若一个军人连自己不如人的地方都不承认,那么就永远都不会再进一步,知耻而后勇,彭斩鲨,希望你记得这五个字。”
“卑职……记住了。”
澹台袁术道:“可以不服气,也必须不服气,若被别人压了一次就服气,那我都看不起你,可不服气不能等于搅蛮缠,你若是在大宁诸军大比的律例上找到沈冷违例的地方,那还好说,可你一定找不到,因为我刚才特意翻了一下,没有一条规定不能射别人的靶心。”
他摆了摆手:“都去准备骑射吧,若真有把握自己可以赢,就别让沈冷一个人再把风头都出了。”
彭斩鲨他们几个当然也就没办法再说什么,纵然千般不满,也只能忍着。
可彭斩鲨只觉得沈冷是取巧了,用这样的方法干扰了他的发挥,若按照正常比试方式,他不可能会输……得那么不光彩。
就在这时候有人一声高呼:“陛下到!”
澹台袁术和石元雄连忙站起来,快步走下高台去迎接皇帝,所有人也都跟在后边,看到皇帝的御辇过来后呼啦啦跪了一片,皇帝从御辇上下来扫了众人一眼:“都起来吧,该去比试的就去准备比试,朕只是随便来看看。”
所有人心里都更加紧张起来,若说四周黑压压一层又一层的禁军士兵看着让他们压力很大,那陛下到来,就让这种压力骤增不知道多少倍……胜负成败都在陛下眼皮子底下,那可是能直接影响陛下对他们每个人实力判断的。
值礼监裁官让人敲响铜罗,参加比试的人全都回到了演武场上,此时沈冷居然坐在演武场旁边的矮墙上晃荡着两条腿,一个看起来模样漂亮的不像话的小姑娘正在喂他吃水果,那小姑娘是什么时候来的谁也没注意,毕竟刚才注意力都在高台上。
沈茶颜是和皇帝一起来的,皇帝特意派人去接她,特许她观战诸军大比。
沈冷看到茶爷出现在自己面前,开心的飞起,晃荡着腿说道:“可惜了,刚才我多厉害你没看到。”
茶爷:“没看到我也知道你最厉害。”
沈冷:“你是指哪方面?”
茶爷脸一红:“不要脸。”
沈冷:“不要脸?可能先生更胜一筹。”
说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原来茶爷说的不要脸不是他理解的不要脸,所以他不要脸的笑起来:“原来你是说我那方面不要脸。”
茶爷扭头不看他,沈冷嘿嘿笑了笑,从矮墙上跳下来:“我去比试了,很快就回来,孟长安不在,这比试其实有些无聊,想着若那个家伙也在的话,我可能会兴趣更大些。”
茶爷哼了一声:“自大。”
沈冷:“是的,我自己也觉得特别大。”
茶爷脸又红了。
回到演武场上,沈冷站好之后发现所有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敌意,便是那个在水师之中向来低调沉稳的白念眼神里都有些淡淡的恨意,他的表现足够好,十箭命中靶心,与段眉的成绩相同,然而和沈冷那十箭比起来,他本应出彩的表现就变得黯淡无光。
沈冷当然不会在意别人怎么看自己,飞在天空上的鹰,没必要在乎地上野兔的态度。
“骑射的规矩你们大概有都知道。”
值礼监裁官大声说道:“在马道一侧有十个标靶,每个人十支箭,依然是你们自己去选择趁手的弓与箭,骑马奔驰之中瞄准标靶射箭,射中红心最多者自然成绩最好,战马是禁军大营为你们提供,你们现在就可以去自己挑选。”
骑射的场地在另外一侧,每一条马道大概有三十几丈长,在马道一侧距离五丈外立着十个标靶,比步射的标靶还要稍稍大一些,虽然距离近了,但骑射难度远非步射可比,说起来同样是移动之中射箭,但战马奔跑速度更快也更颠簸,需要瞄准的时间自然也就更少。
值礼监裁官宣讲完了规则之后又惯例问了一句:“你们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
大家都在想着,这样的情况下,沈冷还能出什么幺蛾子?
然而就在这时候他们看到沈冷又一次慢悠悠的举起手:“请问值礼监裁官,是射中靶心就算满分吗?”
“当然。”
值礼监裁官这次回答的更快,因为他实在想不到沈冷还能怎么样,这次比试是顺着马道骑马往前笔直奔行,按照规矩不能出马道,所以也就没办法到更远的地方骑射来显示自己射艺更高强,所有人都是在同一条件下,只看谁更快更准。
“那没有问题了。”
沈冷放下手,别人都去选马,可他没有,反正是一个一个的骑马射箭,他最后一个上场也没有什么吃亏的。
九个人都去选马,这些人全都是战兵精锐之中的精锐,对于战马的挑选自然也不陌生,所以他们都尽可能的将好马抢到自己手里,九个人选完之后,公认的那匹最弱的马必然就是沈冷的,马有优劣之分,选马本身就是骑射比试的一部分,沈冷的那匹马看起来老了些,也稍显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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