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
小伙计跑到后院牵了掌柜的马出来,翻身爬上去怕了怕马脖子:“伙计你可得跑快些!”
那马就跟听懂了似的发出一声嘶鸣,扬尘而去。
尼姑庵。
白小洛跌跌撞撞的回来,冲进屋子里后就把自己关了起来,他爬上床盖上被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冷,缩在被子里好一会儿都没能暖和起来,一闭上眼睛就是孟长安两脚踩碎了罗英雄脑袋的画面……那可是罗英雄,就算他在罗英雄面前表现的很强势,可他知道罗英雄有多强,正如他自己所说,如果不是罗英雄受了伤,他也不会毫无惧意。
十年,有九年都被孟长安这个人压着,有九年心里都是这个人带来的阴影。
书院大比,孟长安拿了文武第一。
那不但是他心里的一座大山,未来可能很久书院的弟子们都会觉得孟长安是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不知道怎么就忽然想起来老院长,老院长曾经和他单独聊过很多次,那个时候白小洛总觉得是自己表现的足够优秀,所以老院长才会对自己刮目相看。
此时此刻想到老院长曾经说的那些话,才恍然……老院长是看得出来自己的心境,看得出来他一直都敌视孟长安,也看得出来,他害怕。
如果两个人真的在毫无顾忌的情况下一对一交手,白小洛知道自己武艺上未必会输,可心态却输了。
他深吸一口气从被子里挣扎出来,脑袋里还是昏昏沉沉的疼,可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拉开屋门,看了看外面那几个女尼正在一脸担忧的看着他,他深吸一口气:“对不起。”
一炷香之后,白小洛带着尼姑庵里所有的银子,牵着尼姑庵里那匹老马出了门,回头看了一眼那一地的血泊,他把院门关上,看了一眼东边:“我还没彻底输。”
长安城。
孟长安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了一张很熟悉的脸,那家伙就在床边,明明有凳子他却不坐,而是蹲在凳子上端着一碗面在吃,吸溜吸溜的,似乎味道很不错。
“你……”
吃着面的沈冷看到孟长安醒过来,嘴角一咧:“我就说你命硬。”
孟长安:“你好像吃的很香?”
沈冷:“是很香啊。”
孟长安:“我以为担心一个人的时候会吃不下去东西。”
沈冷:“唉,你是不知道,我本也吃不下的,后来就不行了,实在是饿。”
孟长安:“你吃不下的时候是因为不饿?”
“不然呢?”
沈冷:“醒了就好,我还得赶回去,诸军大比还没有结束,回头我把诸军大比的金牌给你玩玩。”
孟长安:“……”
沈冷三口两口把面吃完:“对了,那个吐蕃国公主听说你回来一早就来过,我给挡回去了,若是真的让她进来看看你,怕是麻烦,毕竟那是世子的婆娘。”
孟长安:“唔……还有面吗?”
沈冷:“面汤喝不喝?”
未央宫,保极殿东暖阁。
皇帝看了一眼韩唤枝:“去检查过了?”
“检查过了,确实是罗英雄。”
“不是说脑壳都踩碎了吗?”
“臣还能确认的出来。”
“东疆……”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朕是怎么想的他们也知道的清清楚楚,现在他们已经准备在东疆动手,说不得会去找裴亭山。”
韩唤枝:“臣之前已经安排人过去盯着了。”
“东疆有通闻盒。”
皇帝:“但朕从来就不相信四疆大将军会反,原来不信,现在不信,将来也不会信,那些人不会明白的。”
韩唤枝低头:“他们总是会觉得,在东边的希望更大一些。”
皇帝嗯了一声,看向站在一边的叶流云:“白牙怎么样?”
“腿上的伤倒是不会影响太大,没有伤到筋骨,修养之后正常走路应该无忧。”
“你代朕去问问他,想要什么,朕都给。”
“他说……”
叶流云抬起头看向皇帝:“想穿军装。”
皇帝脸色一变,竟是有些想哭:“给他,给他军装,你回去告诉他,从今天开始他就是大宁战兵的六品校尉,不管他想去哪儿,四疆四库还是二十卫战兵,他都去得,只要说出来,朕都允。”
“他想去北疆,跟着孟长安。”
“那是最凶险的地方。”
叶流云垂首:“臣也是这么劝他的,臣说二十卫战兵任何一个都可以,四疆除了北疆也都可以,唯独北疆最是凶险残酷,那里日日夜夜都在死人,可是白牙说……他说,他要去战兵,不是去养老,而是去当兵,当兵的,哪能不去战场?他还有一只左手,还有可厉害的左手刀。”
长安城外。
三辆马车在城门口停了下来接受检查,城门口的守军士兵接过来所有人的身份凭证看了看,其中有一份特别新,打开来仔仔细细翻来覆去的检查:“林落雨?”
从马车上下来的那个眉目如画的女子点了点头:“是。”
“这是新办的?”
“是。”
林落雨认真的回答:“新的,原来我也有一个,只是那时候并不觉得这宁人的身份有什么值得在意的,所以不小心丢了,这是新补的,我现在才明白,原来做一个宁人真的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