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流云会的人。”
抱刀的汉子速度更快,居然只用了几息的时间就将那白衣汉子拦住。
“能有你这般身手,在流云会中地位也必然不低,想来不会是黑眼白牙,那么便是断舍离风雪刃六个人的其中一个。”
被他拦住的人,是雪。
雪缓缓吐出一口气,依然那副流云会的人独有的玩世不恭的神态。
他从背后将长剑摘下来,眯着眼睛看着抱刀的汉子:“你这么了解流云会,这么了解廷尉府,你是谁?”
“我是专门杀你们的人。”
抱刀的男人看了看雪的剑:“你应该不是擅长用剑。”
雪不再说话,长剑往前一刺,若毒蛇吐信,迅疾狠厉。
抱刀的男人在长剑即将刺在咽喉的时候才横跨了一步,看起来很慢却恰到好处,雪的长剑擦着他的脖子刺过去,剑身上的寒意似乎能切开他的皮肤。
“慢。”
抱刀的男人微微叹息:“原来流云会的生死六道也不过如此。”
可就在他说话的时候,雪的左手往前一扬,一片仿若鹅毛大雪般的暗器洒了出去,他在左手扬起的那瞬间,袖口膨胀起来,仿若有狂风从里边宣泄出来,暗器密密麻麻,两个人距离又这么近,就算是大罗金仙怕是也躲不开。
抱刀的男人却消失了。
“还是慢。”
声音出现在雪背后,雪不敢转身,立刻向前疾冲出去,可还是慢了。
刀光在雪背后炸起,血光在背上炸起,刀斜着落下,从肩膀位置斩落,一条足有一尺多长的刀口出现在雪的后背,这一刀连脊椎骨都劈了出来,血喷洒而出,瞬息之后,脊椎骨上出现笔直的切痕。
雪闷哼一声往前扑倒,下意识的还想站起来,可哪里还能站起来。
抱刀的男人低头看着扑倒在地的雪,似乎很不满意。
“若流云会的人都如你这般伸手,我连杀你们东主的兴趣都减弱了许多,只希望他别太无趣。”
雪艰难的伸出手想爬出去,可也仅仅是把胳膊往前伸了一点。
抱刀的男人用脚把雪翻过来,然后就看到了雪嘴角上的笑,一片白芒从雪的胸口炸开,数不清的暗器扑面而至,抱刀的男人向后疾掠出去,长刀在面前泼洒出来的刀光竟仿若银盘,所有的暗器都刀光荡开。
数米外,抱刀的男人落地,看了一眼仰躺在地上的雪点了点头:“这才像样些。”
然后他转身往外走:“你是故意在拖延时间?听闻你们流云会的人都不怕死,原来是真的……你是故意让我发现你的,故意让我杀了你,可惜了,以你的本事能拖住的时间太短了些。”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在门外,出了县衙后院,抱刀的男人速度越来越快,可他奔跑的姿势还是那么怪异,每一步都不大,但很快。
小院里,地上倒着五六具黑衣人的尸体,他们要盯着的是廷尉府的人,完全没有料到最先来的居然是流云会的人,而雪用他的命为兄弟们争取了时间。
风和刃分别带着古乐和耿珊离开小院,用最快的速度朝着县城外面疾冲出去,六七个流云会的人断后,将追击的黑衣人挡住。
抱刀的男人进了小院,地上血迹未干。
“有点意思。”
他转身离开,顺着血迹一路往前急追。
风雪刃三个人确实不是从长安城赶来的,就算他们肋生双翅也不可能飞的这么快,他们本来是暗中协助廷尉府查案,在进平越道之前与古乐耿珊等人分开,先一步赶往南疆汇合沈冷,是雪总觉得心神不宁,于是折回头探查了一下,得知廷尉府的人已经全军覆没。
风回头看了一眼,一个抱刀的男人速度快的不可想象,超过了那些黑衣人,然后只见刀光起,留在后边的几个流云会的兄弟便倒了下去,连一招都接不住。
“带他们走。”
风将怀里抱着的耿珊递给身边的一个流云会汉子,转身朝着后边冲过去。
他看不到那个抱刀的男人黑巾之下的面容,却分明感受到了那人的冷笑。
“一起走!”
刃喊了一声,可是风已经回去。
“你们走。”
风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上一个叫风的人死在该死的地方,做了该做的事,无愧于风之名。”
风将长刀抽出:“我也应无愧风之名。”
第四百零八章 不舍长安
那人穿长街而来,留下来断后的流云会兄弟接不住他一刀。
于是风回去了。
风是名字,但不是一个人的名字。
断舍离,风雪刃都不是一个人的名字。
若其中一人死去,还会有人被选中,成为这个名字的拥有者,继承的是这个名字的骄傲。
所以风说,我应无愧风之名。
那年在江南道乙子营大营里,风像是一个孤独的舞者,一藏便是数年,大营外的那片树林中,他用自己的命来宣告,风这个名字的拥有者都担当得起风之名。
这小小的福田县城里,风抽出自己的长刀迎面走向抱刀的那个人,和上一个风一样,他们都是流云会少年团出身,东主叶流云教导他们的时候让他们记住的最深刻的东西,就是情义重生死轻,最大情义是陛下,其次是兄弟。
所以流云会才会在江湖势力之中一家独大也格格不入,本就不是典型的江湖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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