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在石一想到那惨像就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若夺不回城关,自己的下场已经可以预见了。
原震宁关将军元玄安本是他族弟,与他一样都是太后的族人,就因为丢了白山关逃了回去,本以为有太后说情最起码可以再有一次机会,率军夺回震宁关的话,渤海王一高兴没准就不处死他了,奈何太后的话也一点儿分量都没有,哪怕是渤海王的生母也一样,最终他族弟还是被渤海王下令凌迟处死。
渤海王连想个新鲜处死方法的兴趣都没有,可见有多大怒意。
凌迟,在渤海王看来那是很老套的一种处死方式。
城墙上。
孟长安一箭将挥舞着令旗的那个传令兵射死,侧头看了看,手下人已经疲惫,厮杀了超过一个时辰没有停下来过,所以吩咐了一声:“传令,预备队的人上城。”
城关下边,预备队的人开始按顺序一队一队的登上城墙,逐步接替城墙上的守军,受伤的士兵也趁机被抬了下去。
“渤海人拿不下城关是不会收手的。”
杨七宝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将军不能时时刻刻都这么盯着,我在就好,将军下去休息一会儿吧。”
“不必。”
孟长安拉弓,一箭将渤海人后队骑马靠近的又一个传令兵射死,那传令兵还没有把要说的话告诉前方的将领,箭就把他带入地狱。
城关的城门不算太宽阔,不似中原大城,城门洞里边用几根粗大的木桩顶住,攻城锤又进不来这峡谷,所以渤海人要想夺回城关唯有强攻一条路可行,一夜半天的厮杀,城关下堆积起来的尸体已经有一米多高,毫无疑问,就算是靠堆积尸体硬生生堆出来一条能直接上城的坡道来,渤海人也在所不惜。
“大宁拿过来的东西,还想拿回去?”
孟长安再次拉弓,一箭将一个身穿铁甲的渤海人射穿脖颈。
渤海太穷,唯有将军才有简陋铁甲,四品以上的才有全身甲胄,而大部分士兵身上都是布衣,连皮甲都稀少,有人在身上绑着木板,还有人用藤蔓编的东西套在身上,他们连军服都没办法完全统一,据说只有渤海王那支所谓的御林军才看起来漂亮些。
“人太多了。”
杨七宝叹道:“这些家伙似乎完全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他们身上的冬衣都不多。”
孟长安举起千里眼仔细看了看:“他们只靠一股勇气作战而已,打没了他们的勇气,这看起来凶悍的队伍败的更快。”
他回身吩咐了一声:“把城上的抛石车投射距离调到最近,让人去白山关把火油运过来。”
杨七宝连忙吩咐人去传令,想着难道孟将军是要用火将渤海人逼退?
厮杀一个时辰之后,第二批预备队又开始陆续上来替换城上的士兵,而从白山关那边运过来一个一个的木桶,这些木桶封闭的还算严密,其中都是守城用的火油,大宁太大物产丰富,这火油被发现之后就一直用作战争,渤海人那边却没有。
“投出去!”
孟长安一声令下。
一个一个二百斤的木桶被抛石车扔了出去,抛石车的距离被调整到最近,可在这城墙那么高的地方往下投,再近也有差不多四五百米。
“继续扔,扔完了为止。”
不理会城下的渤海人一阵阵嘲笑,孟长安下令继续抛射,这些油桶基本上都扔到了渤海人的队伍后边,没伤到几个人。
孟长安将自己的黑线刀扔给杨七宝,大步走到城关上一座床子弩前,抓了一根小腿粗的重弩装填,两只手握着弩车瞄了瞄,随着嗡的一声,被点燃了的粗大重弩飞了出去,噗的一声戳在地上。
“所有弩车,点燃重弩,就往那边射!”
孟长安暴喝一声,城墙上的床子弩全都调整了距离,一直一直燃烧着的重弩落在渤海人攻城队伍的后边,没多久火就烧了起来。
这边是城关,几百米外是火墙。
“打就把他们打哭。”
孟长安将黑线刀抓过来:“跟我杀出去。”
杀出去!
那火确实是用阻挡渤海人的,只不过不是用来阻挡渤海人进攻,而是阻挡他们逃。
城关里的士兵将顶着城门的木桩搬开,孟长安带着六枪将连一丝犹豫都没有,直接就杀了出去。
哪里见过这么打仗的?
站在高处的元在石看着宁人居然杀出来了,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就看到那一股黑色洪流从城门里涌出来,犹如一把沉重的陌刀,一刀将他手下进攻城关的军队劈开了血肉模糊的口子。
与此同时,之前就看到了这边信号的白山关守军,分出来三千人急速支援过来,他们没有登上城关,而是随着孟长安一同杀出去,那一条长龙出了城关,杀戮便有了开始。
万余拥挤在城下的渤海人连逃都没地方逃,身后就是火海。
渤海人之前还在嘲笑宁人的抛石车砸不准,如今真的是连哭都没时间哭。
宁人交朋友,从来都不会看你是什么大国还是小国的人,毕竟都没有宁国大。
宁军交战,从来不管你有多强,你强任你强,反正你没我强,从来不管你多凶,你凶任你凶,反正你没我凶。
宁军的战斗方式最少领先渤海国几十年甚至百年,一开始最艰难的,就是孟长安带着六枪将杀出去的时候,那时候出城的人数毕竟不多,而城外有至少七八千渤海人,可孟长安太残暴太凶狠,黑线刀泼洒出去的不只是刀光,还有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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