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唤枝心里唯有一个念头了……这都廷尉便是不要了也不能让珍妃娘娘出什么事,那是陛下最在乎的女人。
这二十年来,韩唤枝见到的珍妃都是那个温婉亲善的珍妃,从不曾发过脾气,对谁都好,与谁说话都轻声细语,他几乎都忘了珍妃发怒的样子,而显然今夜珍妃太不正常,哪怕是和当初那个横行江湖的马帮小当家比起来,也不正常。
杀气太重。
戾气太重。
没人见过这么狠的珍妃。
珍妃一把揪着后族那位主事人,当今皇后的亲哥哥杨彦年的脖领子进了书房,进门之前回头说了一句,进来者死。
除了珍妃和杨彦年之外,谁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书房里。
珍妃一脚将杨彦年的踩在地上,脚踏胸口。
“我为了是珍妃,你妹妹当年抱走我的孩子我忍了,所以我痛苦二十年,后悔二十年,现在的我可以不是珍妃,你妹妹也就不用觉得我威胁了她的位置,可你应该记住,你们还敢去伤害茶颜伤害沈冷,我会再出宫,出则不回,若让我下次拔出此剑,你杨家上下,必有满门与我同下地狱。”
说完这句话大步出门,出了正堂之后一甩手,白麟剑化作一道流光飞出去,砰地一声戳进杨家正堂正门上挂着的匾额正中,白麟剑半截刺进去,剑身嗡嗡的摇摆。
珍妃回宫。
陛下眼巴巴的等着,他毕竟是不好亲自去后族那边的,以为珍妃回宫会第一时间来找他,哪想到珍妃根本就没有来,而是直接去了皇后宫里。
砰!
皇后延福宫的宫门两扇都飞了出去,一脚踹飞两扇门的珍妃直入延福宫,大步走进内堂,在皇后惊愕的眼神之中,一把将皇后抓着衣领提起来,然后重重往地上一摔,这一摔把她摔七荤八素三魂七魄都摔没了一大半。
“给你脸了?”
珍妃的第一句话。
“你可再试试。”
珍妃的第二句话。
“若非陛下在乎你,我会忍你?”
珍妃的第三句话。
“我豁出去的时候,你必死于我前。”
第四句。
“再生事,我以你家做我白麟剑的剑冢,一剑镇在那,我看谁敢入轮回。”
第五句。
说完之后转身就走,吓得一群人不知所措。
东暖阁。
陛下在搓手,当然不是因为冷。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皇后一直骂珍妃是狐狸精,可她总是会忘了,狐狸精会勾引人,可首先她是狐狸精,这不是一句废话,因为狐狸精想杀人,比人杀人要快的多。
“都做了些什么?”
皇帝搓了好一会儿手后问站在那脸色发白的韩唤枝。
“杀了好些人,茶儿姑娘的绸缎铺子外面杀了五个,臣拦不住,然后进了后族,杀了二十六个,若非臣跟进去的快可能死的还会更多,对了陛下……娘娘的那把白麟剑还在杨家正堂匾额上插着呢,要不要拿回来?”
“插着吧。”
皇帝还在搓手:“拿回来她万一生气,朕也降不住。”
韩唤枝:“……”
皇帝:“这句话不许传出去。”
“是。”
“去了皇后宫里?”
“是,一脚踹飞了两扇门,陛下,这怎么办?”
“怎么办?”
皇帝想了想:“明天找几个工匠来把门安回去。”
“啊?”
韩唤枝心说就这样?
“算了,换两扇新的吧,就说是年久失修坏了,给延福宫的人传话,谁说出去,诛三族。”
“是。”
应了一声的是代放舟,这句话只能是他应一声。
“杨家那边呢?”
韩唤枝小心翼翼的问:“毕竟死了那么多人,这事开国以来都不曾有过……若是杨家的人执意追究,怕是……”
“进了贼,禁军是去抓贼的。”
皇帝一边搓手一边来回走,哪里有空去想什么杨家:“总不能让她怎么样,她这些年收敛性子已经不容易,偶尔发一次脾气,朕得护着她,朕不护着她谁护着她?”
韩唤枝恍惚了一下,忽然间发现了一件事,自己竟是现在才反应过来。
陛下和珍妃当年,乃至于现在,自己总觉得在其他什么地方见到过,此时此刻方才醒悟那不就是沈冷和沈茶颜现在的样子吗?所以韩唤枝不由得傻在那,因为自己想到了这一点而有些不敢相信,陛下和珍妃当年如此,沈冷和沈茶颜现在如此,真的……是巧合?
“皇后那边没什么反应吧?”
代放舟连忙垂首回答:“还没有人过来禀报,应该是没什么事。”
怎么可能没什么事,皇后是真的吓傻了而已。
皇帝在东暖阁里来来回回踱步:“气也生了,人也打了,怎么还不来见朕?”
“陛下,珍妃娘娘好像又出宫去了,应该是去了夏蝉亭园。”
皇帝心说这是去见自己爹娘了,那还好那还好。
韩唤枝想着陛下不冷静,自己可不能不冷静,这事若是处理不好就是大宁立国数百年来最大的丑闻,也是最大的笑话,于陛下来说,更是会被人说三道四,大宁百姓若都知道了,会怎么说陛下?会怎么议论大宁法度?
“杨家那边总得解释一下,也安抚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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