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色道:“可是不久之前桑布吕已经昭告天下,在月神节那天国师会为他加冕,整个黑武帝国的人都知道了,难不成国师还敢反悔?皇帝和国师之间相辅相成,如果真的闹僵了最终你猜是谁会倒霉?”
莫窟摇头:“没有加冕,陛下名不正言不顺,可陛下就算是没有加冕,似乎国师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若是国师反悔,在月神节那天拒绝为桑布吕加冕的话,桑布吕自然不会再容忍,国师说哪天加冕用的可是神意,昭告天下说神指定了月神节那天加冕,那就是神之谕旨,他反悔,不但是抗皇权还是抗神权,桑布吕就有借口除掉他换一个听话的国师上去。”
莫窟点了点头:“属下明白了,因为已经昭告天下所以陛下知道国师再无反悔的可能,所以就撤掉了之前的旨意,改为与宁国和谈而不是刺杀宁国将军和其他目标朝臣?”
“是啊……”
沁色笑道:“可是国师怎么可能就这么忍了?”
莫窟道:“国师的意思是,继续刺杀宁国将军,逼着陛下改变主意。”
沁色:“咱们出发,去看看,在这庄园里也闲的无聊,去看看浅飞轮狩猎,黑武青衙里我能看上眼的不多,浅飞轮算一个。”
于是队伍出发,可是他们赶来的稍微晚了些,天黑的时候只是听到了有喊杀声却看不清楚什么,到了天亮,只看到孟长安以一种令人震撼的方式击败浅飞轮。
“那个宁人将军是谁?”
沁色放下千里眼,眼睛里有些光芒。
“好霸道的男人。”
其实她自然能想到是谁,只是心稍稍有些乱。
她才不会因为浅飞轮的死而对那个宁人将军有什么恨,以她现在所处的地位,她和黑武国大部分人的看法不一样,如果她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被自己的亲弟弟除掉,而黑武国朝廷里盼着她死的人可不在少数,所以谁是敌人谁是朋友在她这里模糊不定。
当然,她还是更愿意看到黑武人杀宁人。
莫窟垂首道:“应该是宁国白山关守将孟长安。”
浅色再次举起千里眼看着离开的孟长安,虽然隔着不算很近,可透过千里眼可以看清楚大概,身材很好,强壮却不臃肿,很高,从脸型上判断应该也很俊朗。
沁色可不是个花痴,她只是单纯的欣赏男色。
在黑武国都城那么久她都没有一个看上眼的,看起来漂亮的性格软弱,性格不软弱的又多半是莽夫,有些本事的太高傲,高傲到严重超过了他们的本事。
动不动就喊着去和别人决斗的那些黑武国的年轻贵族男子,在她看来实在幼稚的可笑。
“我想去白山关。”
沁色笑着说道。
莫窟的脸色大变:“殿下,请三思。”
“说着玩的。”
沁色转身:“回去吧,若是以后还能见到那位孟将军,倒是应该近距离看看他什么模样,宁人说……若是有缘分,两个人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见上三次,若是见了三次却还没有交集,是有缘无分。”
她笑道:“宁人的话,有些好玩。”
莫窟低头,心说殿下你这是要疯了吗?
那可是宁人的将军,还是宁人边军之中久有盛名的孟长安,当初孟长安在北疆的时候杀过多少黑武人?对于黑武人来说那是解不开的血仇,殿下你居然对他感兴趣……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沁色转身往回走:“人就是人,国与国不同,人与人却大致上没什么不同。”
“可我们外貌就和他们不一样。”
“外貌重要吗?”
沁色反问了一句,然后回答:“当然重要,若孟长安难看,我觉得可以有缘无分,一天见上三次也不多看他一眼。”
莫窟挠了挠脑袋,心说女人真复杂。
白山关。
颠簸了几十里山路回到关城,幸好路上的时候医官已经处理了伤口,用的药是沈冷给孟长安的药,沈先生亲自配制,伤药远比大宁军方标准配备的外伤药好许多,毕竟沈家的医术堪称神妙,沈先生又是沈家里比较牛的一个。
孟长安的亲兵帮着他把铁甲卸了,他在火炉边坐下来一边烤手一边看向躺在床上的方白镜:“伤好之后你就回长安吧。”
“唔。”
方白镜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久之后,他睁开眼睛问:“所有兄弟的尸体都找回来了吗?”
“找回来了。”
“帮我厚葬。”
“我知道。”
孟长安看着炉火:“那些黑武人是朝着我来的,你们遇上了……”
“你不用自责。”
方白镜道:“廷尉府的人和边军没什么区别,每年在边疆和黑武人交手战死的边军士兵还少了?我不是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也不是承受不住这种压力和难过,每一个穿上廷尉府黑色锦衣的人都知道,安逸一辈子不是我们的追求也不是我们的生活,让每一个普通百姓安逸一辈子才是我们的追求,所以我们的生活离不开杀戮和被杀。”
孟长安点了点头,没说话。
“我还不能回去。”
方白镜睁大了眼睛看着屋顶:“我回去之后怎么面对都廷尉大人?又怎么面对死去那些兄弟的家人?”
“你还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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