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有人忍不住捂着嘴,干呕了起来。
明明昨天他们还在为压制了皇帝一头的事情而举杯欢庆,结果今天彭家人就变成了四具尸体,人还是方言钦当着他们的面打死的。
他们不禁又想到了一个词,那就是杀鸡儆猴!
否则方言钦为什么要把他们全都召集起来,让他们过来听审?
所以方言钦,不,所以元平帝显然是早就猜到了他们的心思。
想到这里,他们心底又是一凛。
看见他们心惊胆裂的样子,方言钦终于满意了,然后他转头看向二公主:“二姐,你对这样的结果可还算满意?”
二公主这才反应了过来。
她定眼看着地上的彭家人的尸体。
所以彭家人就这么死了。
她终于帮雪鸢报了仇了。
那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她忍不住点了点头,眼睛也跟着红了。
一半是因为激动,一半是因为对方言钦的感激。
“言钦,谢谢你,谢谢你!”
她哽咽着说道。
只是这样一来,方言钦的名声可就真的要毁了。
毕竟想想也知道,这些文官这会儿虽然都不吭声了,但是他们心底肯定是不服气的,所以他们十有八九是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想到这里,二公主的眼中瞬间升起一抹惊慌:“言钦……”
方言钦对她这么好,她却连累到了方言钦,这怎么能行?
像是猜到了二公主想要说什么一样,方言钦笑着打断了她的话:“你满意了就好。”
“至于其他的,我既然敢做,自然是早就做好了这么做最后会导致什么样的结果的心理准备,所以你不必太担心。”
“好了,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这儿血腥气太重,再熏到你就不好了。”
“来人,送二公主回府。”
方言钦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二公主也只能把剩下的话全都咽回了肚子里,连带着她说话的声音因为太过感激而带上了一丝哽咽:“好吧。”
等到二公主一走,方言钦才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准备去向元平帝复命。
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又停下了脚步:“对了,记得把彭家人的尸体都挂到午门外去,让那些因为要上朝所以没能来观刑的大人们也都好好看看。”
午门可不正是官员上下朝的必经之路。
一众衙役:“是。”
说完,他直接撇下了那群呆跪在地上,鸦雀无声的皇子和官员,走了。
而另一边,正在如厕的元平帝已然从总管太监那里得知了方言钦的所作所为。
所以他直接愣在了恭桶上。
事实上,彭家人猜错了,这些事情还真的就只是方言钦自己的主意而已,甚至于事先他还以保密为由,故意没有告诉他他准备怎么做,只是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他能够把这个案子审理好。
所以他猜到了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有猜到方言钦所谓的会把这个案子审理好是这么个审法。
所以他的心情不免有些复杂。
也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又响起了一个小太监的声音:“皇上,王爷到了。”
元平帝下意识地起身整理衣服,然后他才反应过来,所以手上的动作又慢了下来,说道:“让外面的大臣都散了,再把赵王请进来。”
总管太监:“是。”
所以就在总管太监一声尖锐的‘退朝’中,方言钦抬脚踏进了元平帝的寝宫。
看见元平帝,方言钦当即笑着凑了上去:“皇叔的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
元平帝顺手将小太监奉上来的茶端给了他,然后接过了另一杯。
他一脸无奈:“你呀!”
他针对的是方言钦把彭家人打死了的事情。
至于方言钦说的他脸色看起来好了很多的事情,他也没放在心上,只以为是高兴的。
——没错,对于方言钦的做法,他虽然不赞同,但也是打心底地觉得解气的。
毕竟二公主可是他的女儿,他能不心疼吗?
方言钦还真就有些渴了,所以他直接端起茶水一饮而尽,然后才说道:“侄儿觉得自己做得挺好,皇叔你就是太好说话了,才给了那些家伙能随便爬到咱家头上来撒野的错觉。”
元平帝默了默:“仁慈其实没有错,要不然你以为我手里的兵权是怎么来的。”
别忘了,他当年继位的时候,朝中还是勋贵旧臣的天下呢。
因为乾朝没有杀功臣的爱好。
所以那些勋贵旧臣当时可都敢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不如仁端太子。
正是因为他看在仁端太子的面子上,十几年如一日地宽待他们,所以他们临终之前,嘴上虽然依旧喊着他不如仁端太子,却都放心地将手里的兵权交还给了他,还命令他们已经成长起来的儿孙后代都发下了向他效忠的毒誓。
否则他怎么可能坐稳这个江山。
这算意外的收获,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将‘仁’字作为自己的人生准则。
方言钦只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也没说您是错的。”
元平帝看着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更无奈了:“你可知道你这么做,会给你,会给朝廷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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