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明里暗里地给方言钦介绍大家闺秀, 后来又觉得这么做似乎有些对不住谢温纶, 所以他做媒的对象又多了一个谢温纶。
——主要是因为谢温纶平日里见到元平帝的时候,都心虚的不行, 毕竟元平帝的大哥大嫂因为他们断子绝孙了, 他却赚到了一个二十四孝老攻。
而他的这副躲躲闪闪的样子落到同样心虚不已的元平帝的眼睛里,就成了谢温纶是在忍辱负重,且对他心怀怨恨的表现。
所以元平帝也不意思把火撒到他头上去。
所以方言钦能怎么办?
正好没过多久, 朝廷就收到了河南的治水奇才明信德送来的密折, 说是河南河务近几年虽然没有出事,但河道存在多年没有梳治的问题, 而且河南这几年修建的那些堤坝虽然表面光鲜, 但是内里大多都是用劣质石材填充。
今年黄河沿岸雨水远比去年充足, 一旦再发大水,后果将不堪设想。
目测朝廷拨下的治河经费,当地的官员至少贪污了六成。
所以当地的官员为了防止他发现其中的关窍,千方百计地挑唆当地民众阻碍他治水,以至于他如今在河南的处境几乎是寸步难行。
所以方言钦直接就以去河南给明信德撑腰为由,带着谢温纶连夜离开了京城。
而一起跟着他离开京城的,还有二公主和萧参。
二公主的身体已经大好了。
她本意是想跟着方言钦去见见世面。
谁知道到了河南之后,看到了那些贪官污吏的丑恶嘴脸,又看到了一个又一个的雪鸢一样的贫苦百姓,她原本已经重归平淡的心瞬间就掀起了一道道波澜,她的人生仿佛又有了目标和信念。
然后她毅然决然地跟着萧参踏上了为民伸冤之路。
但是这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就算谢温纶再谨慎,有方言钦这么个拖后腿的在,半年后,就在方言钦把河南上上下下的官员砍了个遍,回到京城的时候,整个大乾都已经知道了他和谢温纶之间的事情了。
大皇子他们都已经气疯了。
“父皇,你可真狠啊!”
“你宁愿宠着一个喜欢走后门甚至不惜断子绝孙的败类,都不看看你们的亲生儿子一眼。”
“秦言钦除了那一身蛮力,哪里比得上我们?”
“老天爷你为什么不开开眼?”
……
不过很快,他们就冷静了下来。
因为他们也想到了元平帝想到的那些事情。
“秦言钦为了一个男人,连子嗣都不要了,那岂不是说,他将来只能从我们膝下过继儿子去继承皇位?”
“哈哈哈哈,报应啊,这都是报应啊!”
“就算我当不上皇帝,我的儿子能当上皇帝也一样。”
“到时候,我一定要让我的儿子废掉秦言钦的皇帝之位,让他遗臭万年哈哈哈哈。”
……
元平帝能怎么办,一计不成,他只能另施一计。
他准备趁着方言钦去北边巡视边军的时候,把谢温纶外放到云贵去做官,那地方又偏又远,来回一趟至少需要半年时间。
他想,寻常的夫妻,三年五载不见,关系就淡了,他狠一点,直接把他们分开十几年,还怕方言钦不把谢温纶给忘了吗?
结果没过几天,他就得到消息,说方言钦把太子金印一扔,连夜翻城墙去追谢温纶去了。
元平帝没办法,只能赶紧又命人去把谢温纶和方言钦追回来。
毕竟他只是想拆散方言钦和谢温纶,可没想把方言钦也送走。
不过他并不气馁。
他想,把谢温纶送去云贵,方言钦可以追上去,那要是直接把谢温纶送出国,看方言钦还怎么追。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方言钦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每次他刚背着方言钦把谢温纶送走,后脚方言钦就把人又追了回来,而且不是一次两次,是连着五六七次……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谢温纶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是在忍辱负重,他早就和方言钦勾搭成奸了,而方言钦之所以每一次都能追到他,都是因为他和他商量好逃跑的路线之后,转身就让他养的大肥猫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方言钦……
谁能想到呢,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的戏码居然还能自导自演!!
不过这已经是三十多年之后的事情了。
元平帝包括文武百官都已经不关心这件事情了,毕竟方言钦要是能扳回来,早就扳回来了。
现在他们只关心另一件事情。
元平帝:“三十五年前,顾太医是怎么说的来着?”
“他说我如今身壮力健,身体里的暗疾也都消失了,估计再活个三十年都不成问题。”
“可是这都过去三十五年了,我怎么觉得我还能再活个三十五年呢?”
一边说着,他一边摸了摸自己依旧黝黑的头发。
听见这话,孙安康四位老将军也苦笑着说道:“谁不是呢。”
“而且皇上,您忘了,我们比您还年长了十几岁呢。”
三十五年过去了,他们如今已经都已经是上将军了——上将军是大乾最高级别的武官职位,因为他们常年驻守边关,守护大乾安危,所以民间又尊称他们为四龙将,去岁,元平帝感念他们劳苦功高,更是一口气将他门的爵位都晋升到了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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