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雨辰双手抱胸,往后靠在沙发上。
“我可没瞎说,我两只耳朵都听到了的。”
戚临清倒能理解。
变革如此,在国画式微的今天,像南北派这类古老的组织注定会被时代慢慢淘汰。
就像徐老先生说的,谁能拿到国家的支持,才能稳步走到最后。
这一点,华夏书画协会做的非常到位。
钟宸插嘴,“南派缺多少钱?我可以赞助一下。”
林夕晨摇头,轻叹一口气。伴随着面部表情的变化,这一瞬间他好像苍老了许多。
“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国画,现在确实不行了。”
他对此深有体会。
黄雨辰嘀咕:“你对南派的未来很有自知之明嘛,那还一个劲地叫我未来继承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根本没有前途。”
林夕晨有些感伤道:“正是因为如此,南派才更需要传承啊。那可是画圣傅易留下来的宝贵东西,总不能让它断代。”
“傅易傅易!你天天张口闭口就是他!人家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你烦不烦啊?说不定人家在地府根本不在意。南派是否断代。”黄雨辰忍无可忍怒吼。
这些年累积的情绪,像是达到了满点。
林夕晨也气得不行,鼻子都歪了。如果这里没有客人,他铁定举起拐杖把曾孙子暴揍一顿。
戚临清:“……”
他好像确实不怎么在意。
在戚临清看来,南派并不是国画界的未来。
过去的东西,需要新的事物来融合代替。
人不能永远固守自封。
冷不丁听到人家的家务私事,钟宸赶紧端起奶茶喝了一口压压惊。
如今的南派,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
而另一边,拍卖会台上。
主持人拿起话筒,正用激动的声音喊道:
“下面是棠朝元思浩的一幅未出世名作,《秋山明月图》——该幅画卷轴长约126.7cm,宽45.8cm,内容保存完好,颜色丰富。经过我们鉴定为真品,起拍价七百万人民币……”
由于日方的喜爱,近年来元思浩作品在国际市场上的价格也在水涨船高。
戚临清却唰地一下站起身,目光沉沉地盯着大屏幕上的画作照片。
这幅所谓的《秋山明月图》,正是他此前丢失的画!
钟宸也颇为意外。
莫非当初那场失窃事件与南派有关联?
要真是如此,钟宸冷冷地心想,南派似乎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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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会现场沸腾得像煮开滚热的粥。
最终《秋山明月图》被一名苏籍富商以一千二百万的高价拍下。
主持人紧接着亮出了本次拍卖会的压轴之作——傅易的名作!
它一出现在大屏幕上,立刻宛如火焰燃遍全场,让气氛达到顶端。
大家都知道画圣傅易的作品有多么稀有。上次《芦花洞月图》现世时,便引起了举国轰动。
如果消息传出去,想必会引起外界震荡。
在国画江河日下的今天,傅易的名字,在华夏依旧是一块响当当的金字招牌。
这是一幅山水画,朦胧的雪山、其间星星点点的松树点缀得恰如其分。
泛黄的画轴摊开平放在那里,透露着浓郁的古物感。
“我们给它取名《雪景松山图》。”主持人介绍道:“经过南派专人坚定,此画是傅易替元思浩的代笔之作。”
一幅画的价值其实和它背后的故事也息息相关。
譬如流传典故的《洛神赋》,因此成为无价之宝。
这么一说,这幅画立马就显得不同寻常了。
戚临清眉梢动了动。
他很讨厌别人随便给自己的画作取名。
尤其,还是在画被偷走的情况下。
众人争相出价竞争的场景,堪称人间悲剧。
钞票哗啦啦地往外流。
“五千万!”
“七千万!”
“九千万!”
“一亿!!”
“……”
戚临清刚想开口,就听到身侧人冷冷地叫了一句:“十五亿。”
他转过头。
场面的气氛一瞬间的冻结。
但剩下少数几个亿万富豪不甘心,试图举起牌子继续叫价。
钟宸不紧不慢地接上剩下两个字:“美元。”
主持人面色狂喜,立马一锤定音:“十八号包厢出价十五亿美元,十五亿美元。还有比他更高的吗?”
“……”
死一般的寂静
这谁出得起啊?
家里流金矿么。
黄雨辰张大了嘴巴。
他知道钟宸有钱,但没想到竟然能有钱到这种地步啊!
林夕晨老?的眼睛也迟迟定住。
注意到戚临清的视线,钟宸俯身小声说:“放心,这笔钱我会让他们吐出来的。”
别人或许没这个自信,但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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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会结束后,现场仍一阵喧哗。许多人迟迟不愿离去。
他们想看看那位十八号包厢的神秘人到底是谁。
在全世界,能拍出这个价格的名画都屈指可数。
更别提他们南派举行的秘密拍卖会了!
该拍卖会在外界被戏称为“捡漏”,便是因为它出售的画作、古玩比市场价格要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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