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没人和苏裴沉说过这些,一直到死前最后一秒,他就连接吻是可以伸舌头的这种事,都还不清楚。
这辈子的话,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早就在苏沐辞这个毫无长辈意识的兄长的带领下,了解得差不多了。
周围的温度明显降低。
苏沐辞觉得自己又该死上一回,慌忙扔下医药箱,刚想往房间方向跑,被人扯着后领往后一拽——
天旋地转间,短暂失焦的视线重新变得清明,少年难看的脸,离他不过半臂距离。
苏沐辞咽了口口水,刚要讨好地笑一笑,嘴角刚弯起,就被对方的动作惊得惨叫出声。
“苏裴沉你他妈想干嘛!”
苏裴沉面色冷淡,手中的动作却是干脆利落。
一分钟后,苏沐辞赤红着脸、委屈巴巴地蜷缩在了沙发角。
少年没再钳制着他,而是把手伸向自己的腰。
他微嘲道:“你都这么说了,我当然该让你眼见为实一下。”
自从苏裴沉长得比自己高开始,在力量方面,苏沐辞就再也没能强过对方。
他只能忍辱负重地欣赏了一番——男主角赐予他的羞辱。
……
事后。
苏裴沉像个强/弄完黄花少女的恶霸,一边穿上裤子,一边用一种能气死人的冷淡语气说:“又矮又小,真可怜。”
苏沐辞气得当晚直接搬回了客卧。
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又回到了主卧。
苏裴沉已经醒了,正在桌前翻阅英语杂志,听见声音,开口:“再回去一次,床也不用再留着了。”
熟知对方神经病属性的苏沐辞见怪不怪地冲他比了个鬼脸,下床走进卫生间准备放水,脑子里闪过一个能让人长针眼的画面,于是很悲哀地发现。
自己的兄弟瞬间蔫了。
草。
从现在开始,他和苏裴沉有不共戴天之仇!
苏沐辞一直没找到能在这方面让少年吃一次憋的机会。
连着郁闷了几天,最后很没有底线的,把魔爪伸向了又一个无辜的好友——刘羌。
他效仿曾经假扮美女的做法,很快得到数据,回屋拿上直尺走进卫生间。
半分钟后,苏沐辞心情舒畅地走出来。
苏裴沉拦住他,满脸嫌恶地要求他把尺子扔了,苏沐辞炸毛:“我他妈又没碰到,你嫌弃什么!而且这他妈是我的尺子,我又没让你用,你管我的文具干什么!”
少年轻蔑一笑:“怕你以后看见这东西一次,就会自卑一次。”
“……”很好,他的心态又崩了。
……
寒假一过,所有人都变了个样。
原本教室里还充斥着同学们闲聊打闹的声音,在班主任将“距离高考只剩XXX天”的粉笔字写到黑板角落里时,所有与努力不相关的声音,都默契地消失了。
苏沐辞也受到了环境的影响,这回不再需要苏裴沉逼迫,也能自觉地在宿舍里利用课余时间背诵知识点、重刷做过的错题。
可惜有些人生来就吃不干净学习这碗饭——苏沐辞正是其中一个。
二模的成绩比一模还要差,上次至少能比二本线高出几分,这回恰恰相反,差几分才能够到。
和他一样发挥失常的人有很多,但像少年一样很快就淡定的人,偌大的班里,除了他以外,却数不出一个。
脆弱的女孩子们已经互相抱着哭了起来,包括坐在苏沐辞前排的项绡绡,也忍不住红了眼。
项绡绡是他在这个班里,最后一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
两人因为一只螃蟹结缘,后来在这个班里意外碰到,一直以一种普通朋友以上、知心好友以下的关系相处着。
见状,苏沐辞难得有了一丝恻隐之心,顺手从抽屉中抽了张纸巾,递给前方的少女。
女孩哑着嗓音道了声谢,又趴回桌前继续无声地淌泪。
苏沐辞实在受不了屋里这氛围,拿着饭卡去了趟超市。
刚拿完饮料,肩被人拍了下。
齐思衡嘴里咬着颗糖,含糊不清地问:“你二模考得怎么样?”
苏沐辞白他一眼:“你情商这么低,为什么还没被人打死?”
少年越过他,取了罐旺仔,不客气地塞进他怀里:“我比上次退步了二十名,请你安慰安慰我。”
一模的时候,苏沐辞只比他高了一分,闻言一乐,立刻将怀里的东西塞回他怀里,遗憾地耸耸肩:“可惜了,我这回正好在你后面一名,谢谢齐老板请客。”
“……”齐思衡骂他,“你他妈用屁股去考试的吗?”
“是啊,我不像你,带了个装满浆糊的脑袋去考的试。”
两人来回制地对骂到了教学楼,要分开时,齐思衡收住笑,认真说:“苏沐辞,离高考没几天了,你该努力了。”
苏沐辞腆着脸说:“不好意思,我有我弟养我,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小可怜虫。”
齐思衡也傲慢地扬起下巴:“不好意思,我哥说他会养我,不需要你来操心。”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笑开。
——年少不知软饭香。
——现在嘛,真他妈香!
……
盛夏来临。
六月悄然而至。
和三年前一样,章来叮嘱了一大堆,最后以一句温柔的“小辞只要尽力就行了,不管结果怎么样,小辞都是最棒的”作为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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