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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倾原本处理公事怒火已经压下去一半,瞧见这小玩意瞬间又来了脾气。他啪嗒一声搁下朱笔,抬眸打量苏茂才:“找死吗?朕不介意送你一程。”
    “这……”苏茂才跪地的姿势十分熟练,甭管陛下为什么生气,认错就完了。“陛下恕罪,奴才知错,还请陛下念奴才伺候这么多年的份上,给奴才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滚!”魏倾抬手打发他,不忘提醒:“把那东西烧了!”
    苏茂才重复问:“烧了?”
    魏倾又瞪他:“烧了扔了随便你,总之不要让朕再看到它。”
    苏茂才从福宁殿出来额头还冒着汗,他抓着袖子擦了擦,旁边一个小太监凑过来说:“师傅!陛下怎的又生气了,您还好吧?”
    这是个刚到御前不久的新人,苏茂才瞧人机灵便收做干儿子。闻言苏茂才呼了一下小太监的脑袋,压着声音说:“陛下的事你少管!”说罢将那条红绳递过去:“拿着!把这东西处理了,千万不要让它再出现在陛下跟前儿。”
    干儿子办事去了,等人走远了苏茂才才得空喘口气,他一边走一边感叹:伴君如伴虎这话说的一点没错。皇上金屋藏娇的那个小姑娘是怎么受得了陛下的性子呢?爬上陛下的床还能活这么久,她定有过人之处!
    苏茂才对霜落的佩服更甚了!
    晚上章檐来了,带来锦衣卫幡子的密报:云阳侯之子徐徽凡将于近日离开西南北上入京。云阳候每年入京一回述职,时间大多是除夕前后。但如今正是盛夏,不逢年过节突然入京就显得蹊跷。
    魏倾看完密报,随手扔进灯笼里头烧掉,他淡淡说:“醉翁之意不在酒!兴许京城有什么事情让他放心不下,不得不大老远走一遭。”
    什么事情呢?魏倾心里隐隐有些猜测。
    章檐说:“外地公爵侯伯不召不得入京,他没有陛下旨意怎敢启程,莫非拿准了陛下一定会同意?”
    “这有何难!你忘了他有个妹妹在宫里,到时候一道折子上来,合情合理朕岂会不准。”
    看来徐徽凡这趟是来定了!
    章檐自是忠心,建议说:“若陛下不想让他入京,不如……”说罢,彼此的眼神心照不宣落在绣春刀上。
    魏倾却笑了,不甚在意道:“让他来!朕倒要看看他究竟想耍什么花招。真当京城是西南徐家的地盘,想来便来想走便走?”魏倾摩梭着案桌旁的剑柄,神色晦暗不明:“朕让他有来无回!”
    因为已经不再接触赤石散,近来魏倾的梦魇症有所好转。以往夜不能寐,如今却可以安睡一两个时辰了。夜里,魏倾再次被血淋淋的场景惊醒。
    他睡不着,只觉得月光格外亮。魏倾了无睡意,只得起身到外头透透气。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的,不知不觉竟晃到十三所的小院前。
    魏倾现在立在门口都有阴影,他永远忘不了小六子慌慌张张从屋内出来的样子。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生气,说起来霜落除了对他的病有点用,他们再没有其他关系。
    别说她喜欢小六子,就是喜欢陈发或者廉王都不干自己的事,可为什么要对他藏着掖着?魏倾想不通气从何处来,只能强行给自己找了给理由。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来这里。里头霜落和小六子躺在一块,他站在外面吹夜风算怎么一回事?
    他想走,又觉得太憋屈!房子,家具都是自己差人置办的,那丫头凭什么和小六子霸占?魏倾气不过,抬脚进了屋。
    出乎意料,屋里只有霜落一个人。魏倾走近,趁着月色只见一个小小的人儿缩在床上,被子裹的严严实实也不怕热。魏倾走近,一不小心便踩到了自己的枕头。
    他不知那是自己的,随意踢开。待来到床边,听见霜落梦中呓语,似乎在说什么。
    魏倾凑近,只听霜落骂道:“乌龟!混蛋!王八羔子!”
    这谁惹她生气了,连做梦都在骂。魏倾正纳闷,便听霜落连名带姓道:“阿吉——乌龟!混蛋!王八羔子!”
    这丫头还有脸骂他?
    魏倾想把人从床上拎起来抖三抖,这个蠢蛋!
    第二日一早从朝堂下来,魏倾哪哪都不顺。先是一个内侍将茶盏打翻在他身上,后来他又发现——黑贵妃丢了!
    这可急坏了魏倾!他最爱那只猫,从取名就能瞧出来。福宁殿一帮人里里外外翻了个遍也不见猫的影子,被魏倾痛骂一帮废物。黑贵妃平时很少乱跑,既然福宁殿和周边都找不到,只怕跑出去了。
    魏倾换好衣裳亲自去找,他一路走走停停,见到黑色物体就停下仔细查看,墙根缝隙都没放过。一无所获,他找着找着竟又到了十三所。
    魏倾恨自己的肌肉记忆,从福宁殿到十三所的路程他太熟悉,每回一出来就不自觉的往那儿走。难不成黑贵妃还会大老远跑到十三所来吗?
    他正打算回去,一声猫叫引起了他的注意。魏倾循声而去,没一会就进了自家的小院,霜落怀里抱着一只黑猫正拿叶子逗它玩。
    那黑猫琥珀色眼睛,不是黑贵妃又是谁!
    魏倾觉得黑贵妃和自己都好没出息,见着霜落就走不动道。黑贵妃此刻正窝在霜落怀里,举起小小的爪子去够霜落手中的叶片,它最近长胖了不少,毛也养的光亮,身子跟个肉球似的扑进霜落怀里眯着眼睛喵喵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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