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徐晨的提醒,前方战报直接由郭啸风的人转送,战报经过几人的手抵达到梁烨的手中,他接的急切,这急切里不光有对战事安危的关心,还有一丝隐藏着的奢念。
战报上把前线事宜细细交代,南渝兵马已于十日前就已经退到渭水南岸,大军横渡渭水吃了好些苦头,梁烨看到这里的时候心头一滞。
渡过渭水他们已将南渝赶至凉城,短短一个月时间,他们已经收回大昭丢失的大部分土地。折子上说,南渝进攻毁了大部分的耕田,大批的百姓失所还请陛下早做准备。
这份战报可谓是朝堂上的强心针,张云庭看着皇帝一会展眉一会蹙眉,急的眉毛都快飞了,见皇帝总算是看完了,嗖的一下抢过来战报扫了几眼后,抒怀大笑:“陛下,太好了郭将军果然不负陛下所托,拿回凉城之后就剩下庸城了。”
“这可真是太好了,”张云庭喜出望外地道:“陛下,臣...臣想请假回家。”
“左相,回家干吗?”梁烨都怀疑这老头是不是本性就这样外漏,要么就是在他老爹明德帝在位的时候压抑狠了,怎么这么喜形于色。
“郭将军打了胜仗!臣,回家叩谢列祖列宗去!”
梁烨:... ...
“去吧,”梁烨哭笑不得地目送张云庭出了门。
待这一天都忙完了,梁烨躺在榻上才悄悄的把他藏匿下的信拿出来。
“臣恭请陛下圣安,西南月朗星稀九天之上一片舒旷,臣立在这山峦之上遥望京城,不知陛下可否安好。大军渡渭水之时箭矢无眼,射中了臣的肩膀,箭上无毒臣无碍,”梁烨也是在军中待了小半生,经历过无数次生死险境。
仅凭寥寥数语,他大概就能猜到当时是何等的凶险。
“陛下,刀剑之伤对于臣不过蚊蝇咬痛,说与陛下是想让陛下心疼臣,”看到这里梁烨轻笑出声,这多大的人了还向人讨要心疼。
“前方战事虽紧急,但臣牢记陛下许诺,陛下,若臣平安归来,与臣以偿夙愿可好。”
字如其人郭啸风的字比他的人还要好看,梁烨把信折好放到自己的枕头下面。放好后又嘲笑自己,堂堂九五之尊,要什么没有却对这不过数语的信笺当成宝。
信上说伤到了肩膀,不知是那处梁烨轻揉着自己左肩上的陈年旧伤,若是他回来给他就这么轻揉一番,那人可会喊痛。
六月稻子抽穗之时,北疆徐总督来报,北狄大军已然撤退。从战争打响的那一刻起,梁烨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去,把户部苏大人喊过来,”梁烨道。北疆安稳他实实在在的送了一口气,现下就只剩下西南。
连日来的忙碌林悠的精神头都不错,只是最近捷报频频,季诚的家书也一封封的送到他手上。除了人还没回来,他相比之前放心了不少。
只是进来总是精神头不大够用,大白天的他也能从晌午睡到晚上,然后再从晚上睡到第二天。
肚子也总是饿,专爱吃那些五花肉,素的东西一口都不碰。许涟看他这个样子也有些拿不准,他道:“林哥儿,你总这么睡等阿诚回来,你怕是要变成猪了。”
“你才是猪,”林悠手里拿着木棍,打算给刚抓来的小鸡苗搭个窝。
“都是堂堂王府的世子了,还惦记着养鸡,”许涟取笑道:“你定是嫌家里的鸡不够吃,想要自己养。”
养小鸡,林悠从小就盼着,在小雁村的时候他就瞧着别家的小鸡苗毛茸茸的好看,到了自己成家一直也没能如愿,他把木棍深埋进土里道:“诚哥一直嫌弃鸡打鸣,鸭子随意摆粪不让我养,现在他不在家,我不赶紧弄两只养着玩。”
“你放心,鸡下蛋了肯定第一个给小虎子,”林悠蹭了下手上的泥,神情有些默然,“也不知道要是鸡下蛋了,诚哥能不能回来。”
“林哥儿,”许涟犹豫下道:“我觉得你最近好像...”
“嗯?”林悠哈欠里都浸着眼泪。
“要不你把府里的大夫叫过来看一下吧,”许涟说:“你总这么睡下去不是个事。”
他自己也觉得最近身子有些反常,困劲说来就来,半夜还总是饿醒,林悠道:“叫过来看看也成。”
大夫还是当初给许大山从阎王手里抢命的那个,这老大夫搭救了许大山一家,许涟逢年过节的没有落过节礼。
老大夫把手搭在林悠手腕上,片刻不到便眉开眼笑地道:“两月有余,恭喜世子,玉落朱盘大喜呀。”
玉落朱盘是什么意思?林悠不解的看着大夫,许涟看他样子就知道他根本没明白,“多谢大夫了。”
“怎么回事?”看许涟喜上眉梢,他隐隐的有些预感,却还是犹疑地问:“到底是什么呀,你快说啊。”
许涟把手放到他平坦的小腹上,挑眉笑着说:“这!有动静了!”
他和季诚成亲这么久了,从一开始季诚时时注意生怕他怀孕,到后来见他没动静,逐渐放肆一年多了。
自己从猜测变成真的,林悠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确认着问:“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许涟笑着道:“你高兴傻了呀,这回可好了,我得赶紧去告诉大山哥。”
他怀孕了那么着急告诉大山哥干什么?
许涟出去后不一会的功夫,阖府上下就没有不知道的。添人进口这样的大事,老王爷高兴的直接给王府里的下人没人赏了一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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