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奶奶说话之前,脑筋就转了十几道弯,二十年前,她正在研究那块玉石,想把数据传送给军方,玉石却让所有人屡屡失忆,“二十年前,我们研究所被一种超科学力量控制,导致我忘了你这个老同学,这里不便细说。”
于是几人加快脚步去寺庙的禅房,尼西一路拖着树枝,在他手里像是没有重量。
两个老人去禅房聊天了,小沙弥带着尼西去柴房,让尼西把树枝给砍了,放在院子里晒。
“我来砍。”季摘月从柴房找来一把柴刀,咻地举起来,柴刀锃亮。
尼西嘴角抽了抽,女队员性格很好,一点都不矫情,他见过很多矫情的女孩子。
又有一个老和尚来到柴房,打了小沙弥一个爆栗,“哪有叫香客干活的。”
这么粗壮的树枝,小沙弥一个人不可能拖上山,老和尚又揪起小沙弥的耳朵,“让你在香客面前逞威风,让香客拾柴火,你一个人好偷懒。”
小沙弥眼泪汪汪,“嗷嗷,师傅我错啦!”
季摘月上前劝架,“师傅别生气,是我在树枝玩引体向上,把树枝给拉断了。”
这么粗的树枝就被拉断了?和尚震惊,瞅了眼季摘月的细胳膊细腿,阿弥陀佛。老和尚说上香前最好不要舞刀弄枪,季摘月才作罢不帮忙砍柴。和尼西一起去前厅拜佛。
先烧香后拜佛。在香烛房里点燃后,两人一起拜佛。
尼西没有戴口罩,频频有小姑娘朝他看。
季摘月啧了声,美色误人。
季摘月郑重地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许愿时,尼西拜好了,侧脸看她,美色误人。
两人拜完所有的菩萨,回到后院的主持禅房。
爷爷奶奶让她们两过来。老住持看不出来年纪,老到一定程度就不会再老了,眉眼间是岁月的平和,三个老人坐在矮桌边喝茶。
老住持见到季摘月,眼中精光闪了闪,温和道,“小月,来。”
老住持从桌子抽屉中拿出一个龟壳似的东西,递给季摘月,让季摘月摇出两枚铜钱。
尼老爷子眸光微动,老住持的这个龟壳不轻易拿出来,他算命是批的天机,泄露过多天机于修行者本身不利。上一次拿出来还是七年前,尼西昏迷的时候。
季摘月接过龟壳,其实季摘月和尼西都不信这个。
主持用指尖占了几滴茶水,在桌上边说边写:“风雨飘摇皆过往,此心安处是吾乡。”
季摘月头大,是什么意思呀?然后又听主持说,“小友心定志坚,未来不可限量。”
这句听懂了,季摘月勾起唇,“谢谢师傅!”
尼老爷子示意了一下尼西,你也去啊。尼西瞥过眼睛,去了也被拒绝,又不是没有被拒绝过。
季摘月把龟壳交到尼西手里,给他使眼色,快摇呀。
主持笑了笑,示意尼西,“摇吧。”
尼爷爷也跟着笑,今天沾了季摘月的光。
随着龟壳里“叮咚”地撞响,两枚铜钱滚了出来,转了几圈,落到季摘月刚刚那两枚铜钱旁边。
主持果然般笑了笑,抚须道,“山南水北,重逢有时。因缘际会,佳木而栖。”
桌上四枚铜钱全被抚入龟壳中,主持促狭地眨眨眼,“女施主桃花多哦,不过放心,非桃花煞也,烂桃花只一朵。”
尼爷爷马上反应过来,“老同学,你告诉我如何变正桃花?”
“不必操之过急,自有定数,”主持说,“今日就到这里,诸位随我移步斋房。”
尼爷爷蹬鼻子吹眼睛,“张饶文!我去年给庙里捐了多少香火了,这点小忙都不帮!”
季摘月挽着奶奶的手,“主持也是您同学?”
季奶奶咳嗽一声,“他比较显老。”
季摘月嘴巴张成O状,小声问,“奶,主持爷爷灵不灵?”
“心诚则灵。”季奶奶说。
“我心非常虔诚!”季摘月恨不得再去拜一遍菩萨,以示诚心!
不过他说尼西的那段她没有听懂,于是落后几步问尼西,“主持说你的那几句话什么意思啊?”
尼西前半句话听懂了,他此刻非常震撼,这个老主持算出他曾经穿越了五年!然后又遇到季摘月,如此,他确信面前的季摘月就是穿越世界的那个女孩,她也去了那个世界?尼西定定地看着季摘月。
季摘月昂着头,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心想她嘴巴又没擦干净?
“晚宁?”
谢晚宁是季摘月上个世界的名字。
“噗通!”一个三四岁的小沙弥摔倒了,怀里他的斋饭撒了一地,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季摘月连忙走过去拉起他,“疼不疼?”
“饭饭!”小沙弥胖手指指着一地的饭菜。
不一会儿,几个大点的沙弥牵起他,“师兄带你去重新打饭。”
尼西帮着一起扫地扫完,慢慢冷静下来。
远处季摘月跑过来,怀里抱着两份斋饭,“尼西,厨房人好多,我们就在这里吃吧。”
用过斋饭后,一起下山,天忽然下起雪。
季摘月从背包里翻出围巾,给奶奶戴上。还有一条婴儿蓝的围巾,她给了尼爷爷。
尼爷爷不要,说太花哨了,扣到尼西脖子上。
围巾和她身上的气息一样,温暖干净的果木味道。没有伞,尼爷爷的警卫兵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递给他们两把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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