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和乐融融的散去,长公主府除了额乐和额驸,只剩下额乐的骑卫和额驸的亲卫。
侍从们忙忙碌碌地先收拾主院,额乐坐在书房和额驸还有幕僚们以及卫队长们商量荣城接下来的建设以及接收迁移之民,更重要的是长公主的骑卫人数还不够,需要招收更多的兵士维护城中秩序。
这些人,就将是未来准噶尔部的“股肱之臣”,而荣城,也将是他们新的家,誓死守卫这座新城,城在,他们在,城亡,他们便会战至最后一刻。
众人一直讨论至戌时,一道用了晚膳,才各自回去休息,只是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谁都无法按捺激动的心情。
额乐回到焕然一新的寝室,梳头时都还忍不住和额驸念叨荣城的未来,很有彻夜不眠的架势。
不过她说得欢,还是察觉到额驸的异样,他从回到寝室,话实在少,少的不正常。
额乐停下手中的梳子,“你不高兴?”
已经快要到而立之年的额驸阿喇布坦,因为额乐的喜好,并未续续,经过三年战争的洗礼,整个人如一把随时出鞘的刀一样,英伟凶悍。
但他在额乐面前,态度并未变化,反倒越来越尊敬爱慕她,此时听公主的问话,摇头道:“公主可一展所长,我自然为公主高兴。”
为她高兴……额乐眉头一动,追问:“那你的本心呢?”
阿喇布坦轻轻一叹,走到长公主身后,取过她的梳子,轻轻为她梳理发丝,“公主,我是车臣汗部世子,如若随你留在荣城,便无法顾及车臣汗部,而我若不回去,我阿玛势必要扶持我的兄弟们,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稳操胜券的爵位和势头大好的族地,他不愿意拱手让人。
“而且公主,你若要发展荣城,必要有人毫无保留的支持。”
是以,两个人必定要分开。
额乐按了按额头,她不是不清楚,只是先前一心在荣城之上,未往这处想罢了。
她晚上睡觉,一直有将头发编成辫子的习惯,阿喇布坦梳顺头发,尝试着编发,笨手笨脚地编出个松松散散、不规整的辫子,用发带系上,完后还眼带欣赏地看着。
额乐回过神,就看到她的头发被揪成个歪歪扭扭的辫子,抽了抽嘴角,却还是夸赞道:“额驸第一次编发,有此成果,极好。”
阿喇布坦一听,笑道:“那我明日还给公主编,肯定会更好。”
常年拿刀使箭的男人,手上各处皆有茧子,额乐瞄了一眼他略显粗糙的手,笑容不变,微微点头。
两人感情一直不错,额驸尊重额乐,额乐也从不颐指气使,从来都是有商有量,因此随着夫妻生活年头越久,彼此说话也更自然一些。
额乐方才思考,也在思考另一个问题:“我皇兄已经金口玉言,塔娜将是荣城的继承人,咱们是否也得趁着休战期间,再生一个孩子。”
就像阿喇布坦不愿意其他兄弟拿走他的爵位一般,额乐也不希望有别的人轻易拿走她孩子应得的爵位,这与她孩子不成器无法继承是两码事。
要么她生两个,要么塔娜先一肩挑两部,等到以后再生两个分别继承,若让额乐选择,生产不易,为母则忧,她能生肯定是要由她生的。
更何况一朝天子一朝臣,她如今是长公主,她的孩子理应继承父系的爵位,若是换了其他皇帝,塔娜的孩子能不能分别继承两部,还不一定。
原来的准噶尔势大,惹大清和蒙古各部生恨,皇帝肯定不愿意蒙古再有一个如此势大之人,长公主的孩子和长公主可不一样,届时若拿婚事挟制……
额乐低语:“还是抓紧再生一个吧。”
她说再生一个孩子,阿喇布坦的手臂便已从后环住她的腰,耳鬓厮磨:“既已决定,我等公主生产后再回车臣汗部。”
额乐思虑后摇头,“等我怀上,额驸便启程回去,到时将塔娜送过来吧。”
阿喇布坦一顿,担忧道:“是否有些不安全?”
“可咱们一走三年,也不知那孩子如今模样,我想带在身边亲自教养,若有意外,立即送走便是。”
这件事,就在两人亲密间定下来,之后两人白日里忙碌荣城的事儿,晚间便抓紧生孩子。
他们征战三年,身上都有旧伤,不过未及要害,养好伤身体还是强壮的,又没有其他问题,因此两个月后,便诊出额乐怀孕的喜脉。
阿喇布坦嘱咐长公主府的侍从和骑卫们护卫好公主,便率众启程回车臣汗部。
车臣汗王疼爱孙女,但从未想过孙女继承汗部,原本就担忧世子和公主子嗣单薄,等到大清晋封长公主的旨意和孙女塔娜成为长公主在准噶尔部的继承人的消息传过来,他便已经在考量其他儿子。
未曾想世子回来,还带回长公主有孕的消息,一切烦忧迎刃而解,车臣汗王心中一块儿石头霎时落地。
至于儿子和长公主将两地分居,在车臣汗王看来,根本不妨碍车臣汗部壮大,甚至长公主也会与车臣汗部相互扶持,实在利大于弊。
三个月后,额驸又亲自护送女儿塔娜前往荣城,途径土谢图汗部,还捎带上和硕和惠公主母子。
长公主府极大,额乐只住一个主院,却早就给吉兰准备好院子,甚至还将长公主府西侧最大的一处院落留出来,直到吉兰到了,才说是给远在京城的额娘们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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