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将小孩问倒了,他哪里知道是哪个子固先生啊!
不过他倒也不笨,眼珠子一转,竟是直接指着书封道:“便是这个子固先生。”
蒋羽生看着那印章十分激动,当即就掏钱买了一份,都忘记这是他最厌恶的长安书坊所出了。
丞相府外,一身官服的房丞相正欲上轿,突然听见一声吆喝远远传来刺透这方宁静。
房丞相动作微不可察的一顿,旁边人立刻心领神会,“是老爷。”
高声吆喝的少年转角刚踏出一步,就被吓的缩回脚,吆喝声也戛然而止:他道这边怎么这么安静,原来是官老爷府邸。
他悻悻正欲败走,却被叫住,“你的书,我们老爷全要了。”
义庄小子们清脆洪亮的叫卖声响彻街头巷尾,同样的事还发生在各个地方。
几日连绵的大雨,也没能影响长安书坊门庭若市,这不都到要歇业之时,还冒雨跑来一书生。
书生情急之下还撞到了门口一位丫鬟,连连道歉。
他急急冲到柜台前,都顾不上湿透的衣服,“可有刊登了《狐梦》杂志?”
“没有了,最后一本刚刚买走了。”掌柜回答。
书生满脸失望,又问,“那不知何时能有?”
“这……客人,这是我们东家说了算的,我们也不知道。”掌柜说着又指了指一边桌子上放着的纸笔和木盒,“不过你可以写信,我们东家每日大早都会派人来收。”
那个木箱是杂志发行第一日,东家来问询之时,发现比预期还要好之后,翌日叫人特意送来的。
说是收集读者的意见或建议,谁都可以写。
这可真是一个新鲜至极的事物,一经问世便招来许多人,其中不乏些明明没卖书却仇视长安书坊的,不过后来这些人便再也挤不进去了。
因为那些早买了的人已经看完了,纷纷前来写书评建议之类。
掌柜好心提醒,书生感激的道了谢,二话没说便坐了过去。
掌柜目送书生离开,就听账房冷不丁的说了句,“今日来问《狐梦》的超过子固先生了。”
“……好像是如此。”自从杂志发行之后,每天慕名而来询问的许多,基本都是为了子固和《狐梦》而来。
掌柜的也没注意,不过相比较一开始一边倒问子固先生的而言,如今问《狐梦》的次数已是相差无几了。
而也只有每天晚上睡前开箱的符谦才知道,《狐梦》如今有着怎样恐怖的人气,又是怎么快速腾起,追赶并最终超越子固的游记的。
其中也不乏些秀气字迹,显然是闺阁小姐所书。
这些人不缺钱,消息来源广,不仅知道符谦是老板,还知道长安书坊出杂志前就派了不少人去外地,想要将《狐梦》大卖特卖。
他们首先在信中预订了杂志全年全期和《狐梦》的成书,随后便是问其作者。
当然,他们是不可能亲自去书坊被人围观着写读者来信,往往都是写好了之后,叫下人代为前去投进木箱。
顺便一提,蒋羽生也是其一,还是最早一批写建议信的。
符谦自然是认识他的,此人与骆异是同乡学子关系算不错,他不喜长安书坊纯粹是看不惯“通俗小说”,认为其是对文学的玷污,尤其看不惯白衣书生所写的《十三娘》,是一个敬遵三纲五常正统儒学之人。
他还十分推崇子固先生。
符谦当时听骆异说起时,差点笑倒,这蒋举人显然是不知道,房观彦可是最离经叛道的。
看到他的信,符谦倒是不惊讶,却不想一打开,发现这人信中虽然赞赏了子固的游记,却用一页半的篇幅洋洋洒洒的写着《狐梦》的书评!
“哈哈,这可当真有意思。”符谦看热闹不嫌事大,当即就叫人将此信摘抄一份,然后分别送去两位当事人那里。
那位他暂时接触不到,他不知什么反应,但房观彦对于“信徒”的叛变没什么表示,只是叫人带来了他所写的书评。
符谦看着满篇对《狐梦》的称赞推崇,没忍住抽了抽嘴角,只觉得自己快要瞎了。
唯一叫符谦意外的一封并未署名的读者来信,狂草的字迹却叫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房丞相。
丞相爷跟随大流,也是写好了叫人投来的,信中所写内容也是那两个。
然而符谦却很清楚其中含义不同。
其他人问作者,是对《狐梦》表示肯定,单纯的想认识;丞相爷询问,必然是发现了《狐梦》暗藏的锋芒。
其他人的信他完全可以不理,可是丞相爷的却是不行。
符谦苦笑,心中叹息一声。
好在早在决定发此书时,他就做好了被质询的准备,也拿出了早就说好的说辞,以作者性格腼腆羞涩,投递稿件稿费交易皆由他人代劳,我也未曾见过他面为理由搪塞过去。
不过这也不是说谎,符谦确实从头到尾都只见过和亲王殿下。
杂志买完之后,又过了两日,木箱中的读者来信却只多不少,都是希望符谦补货的。
虽然没学过现代营销策略,却深知市场饱和原理的符谦他没有补货。
他选择发下一期。
东宫。
收到第二期样刊的周承弋裂开了。
第11章 天价稿费
周承弋收到二期杂志的时候,正修完偷生卷的上半部分,可以说是小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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