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一时口快。”周承弋摆了摆手,催促二人赶紧看文。
经过大半年的系统学习,长夏和凛冬虽然写不出什么惊世文章,但看个小说还是可以的,尤其是周承弋的小说那是白话中的白话,也很少使用生僻字。
长夏看完给出很客观的评价,“奴婢觉得写的很好,只是我不爱看打打杀杀的,所以奴婢觉得殿下先前写的文章更好。”
凛冬感觉完全相反,他对书里面写的轻功、点穴等功夫都很感兴趣,对他来说这本书吸引力更大。
周承弋一时也无法判断,他又不能自爆马甲将文拿给其他人看,最终只能决定还是先把第一个故事写完了,再去找他哥做做参谋。
他哥虽然身体不太行,但看书的眼光还是很可以的。
周承弋在研究新文,《琉璃玉骨》在长安的影响慢慢扩大。
《读者评论》上有人抨击女学建立背后的意图不轨,也有人为女学站台,而宋老爷子奋斗在支持外孙女的第一线。
总之是比《女尊之国》上刊是的一面倒要好不少。
甚至有人说道,“止戈这文写的不错,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将目光如此短浅只放在区区女学上?这本书这么写必定是有寓意的,或许止戈先生是想要警示我们什么。”
“难道是北胡又有了什么异动?”有人警觉道。
“可今年冬日已过,也未曾有北胡侵入边境的消息传来啊。”
“你这么说更加奇怪了,草原的冬日那般贫瘠,那些蛮夷一到冬日就南下劫掠,为何独独今年没有?”
几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三月末,《狐梦》上册成书宣告售罄再不刊印,下册紧随上架。
同时《穷书生种田》一文在书坊开启预售,有远道而来的商人跟随走商客们来到长安,他们与长安书坊、赵家楼等签订好合同,将《长安》、《读者评论》、《长安副刊》、《长安朝报》等杂志报纸带到萧国其他洲城。
而其他洲城也开始轰轰烈烈的办起杂志和报纸,有些办的相当不错的,同样也传入了长安。
萧国从标点符号开始就一直在悄无声息推进的文学改革,终于在此刻正式吹动了号角。
中间还发生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便是先前提过一嘴的盗版书籍。
周承弋拿到这个盗版书籍还惊奇了一下,“我以为现在这样的印刷成本,不会有人干这事来着。”
周承爻道,“印刷成本高,利润也高,尤其是《狐梦》宣布不再版,可以说是有市无价,本身定价高,又有许多想豪掷银钱收之人。长安没人盗印是因为不敢开罪符玉兰,他毕竟是吃朝俸的王爵,至于这些——他们自觉天高皇帝远,便不为所惧,哪里想到买书之人会不远千里的来皇城退货。”
“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周承爻问道。
周承弋耸了耸肩,“自然是报官走正常程序。”
这个时代虽然没有版权法,但是对于文学著作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明确标有“不许复版”字样的书籍是不能私自刊印的,负责会处以“毁书”的罪名,这罪名听起来好像不怎么样,但还是很好用的。
这件事是符谦主动要求处理。
还有一件便是女学校长定下了,竟然是沈娉——没错,就是这个名叫《祭幽台》的书中世界的女主角。
周承弋骤然听得消息还以为自己搞错了,特意找了机会去女学看了看,发现沈娉不仅将女学管理的不错,还把黑板粉笔、南书房的教育改制都引入到了女学学堂。
虽然学生比幼学少很多,但总体的氛围却比幼学要强,各种规章制度都要更完善一些。
而且周承弋竟然在这里首次看到了对老师的考核!
沈娉的回答结合了南书房的学期制度,说道,“很多人有很高深的知识,却并不一定能够教会学生,学校教育和私人教育不同,私人教育可以一点点磨,学校教育却是要按照进度来的。”
“……所以应该选择更会讲的老师。”沈娉如此道。
余映鼓掌说好,同为女学老师,她和沈娉惺惺相惜,已然成为好朋友。
周承弋看着女学的发展,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格外复杂。
明明他只是在书中提了一笔,其中所写的东西容纳了他的想法,可能并不一定切实,纵然他要符谦将四公子的稿费都投于教育,但当时的他只是怀抱着能帮一点是一点的心态,并没有想过,真的能见到学堂的建立。
这无疑是这个时代的一个极大跨步。
周承弋很难形容自己的感受,他就是个拿着图纸的包工头,亲眼看着未来的高楼大厦起了地基,有人为了实现只言片语的描绘而为之努力奋斗,乐此不疲。
周承弋突然觉得自己写下的每一个字好像都有了意义。
怀着这样的心情,他的马甲文终于修修改改的将第一卷 的蛟龙地宫写完了。他将其拿给周承爻看,周承爻对里面眼花缭乱的内功还颇为感兴趣,问了几嘴。
周承弋用长安地产的马甲将稿子投给赵家楼,传说中审稿十分漫长的赵家楼竟然三天之内就回了信:予已刊登。
永成四十年四月,出海数月有余的船终于载着数个国家的使节团返航。
抵达京师的前两日,周承弋在穿来后第一次上了朝,他废太子的禁令明显上正式解除,朝堂之上五皇子一派系的人见到他就忍不住牙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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