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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观彦自然说的是真话,他却只笑着没说话。
    周承弋又缠着叫房观彦自己给这次行程相一卦,后者有些无奈,“你素来不信这些,怎么今日一反常态?”
    “听听耳朵又不会生茧。”周承弋催促他。
    房观彦也有做事前问一卦的习惯,便也没有推辞,利落的连起三卦,周承弋都还没将这卦和书上的对上,玉白的手指便将铜钱捻起,再次开始使用。
    明明打定主意只看个热闹,然而在房观彦虔诚且富有节奏的动作里,他不知不觉便屏起呼吸等待结果。
    房观彦学这个多年,早已熟能生巧,三卦象在脑子里一过便有了说法,“乾坤天地,三星归一,命中有贵人,纵有艰难也能有惊无险,纵遇险境也能化险为夷,此为上签。”
    “这算什么上签!”周承弋却急了,下拉的唇角抿出若隐若现的梨涡来,反驳道,“这怎么还有惊有险?再卜一卦,这个不算,重来。”
    竟是打算要问到最佳为止。
    房观彦被他逗笑,手指在那个浅浅的小窝上轻轻戳了一下,“一卦不二问,哪有你这样的。”
    “香火钱给足也不行?”周承弋不甘心,嘟嘟囔囔的低声喊,“玄能救非,氪能改命。”
    房观彦真是哭笑不得,“这岂不是自欺欺人?又何至于卜卦问神?倒不如干脆付一笔钱,叫人说些好听话便是,又何须费神做这些手脚。”
    周承弋撅嘴,埋头在他脖子上轻拱求安慰。
    房观彦捏了捏他的耳朵,轻叹一口气安抚他,“不过一个似是而非的卦象,哪有什么神通,求个安慰的东西,没必要放在心上,早知道你如此,我不该应你。”
    “后悔的不只是你。”周承弋语气幽幽的说出可怕的话,“想到你可能会受刁难会举步维艰,我便后悔推荐你,叫你这颗除了尘的明珠耀目于世。”
    房观彦无奈,“若真如此,我们又岂会相识相知。”
    “怎么不会?”
    周承弋眉梢轻扬,突然骄傲的抬起下巴,很不要脸的就开始夸耀自己,“你这个房子固怕是忘了你还是我的读者了。便是璋台山那次没有相见,总有一日我们也会相见的,我写文这么优秀,必然引起你的注意,勾的你来看我。”
    房观彦煞有介事的点头附和,说出的话却乍一听是好话,再仔细一听,怎么就带着一股怪异。
    他道,“是,先生写文确实厉害,便是笔名虽众,但每一个辨识度都很高呢,叫观彦一眼便能认出来了。”
    “……”被杀人诛心的周承弋恼羞成怒的扑上去“咬”他。
    房观彦被他弄得微痒,闷笑着躲了躲,最终两人闹出些生理上的火气,一时内涵一时爽的房观彦顿时被压住就地正法。
    送行的那日是个好天气,刚下过雨的空气中卷着青草气息,不冷亦不热,很适合长途跋涉。
    沈娉也在使臣团中同行,不过她包袱里分别有皇帝和沈太师的信件,只到沧州边界便下,随后转道去西边钟离越所在的锁甲军营地。
    周承弋看到她倒是不惊讶,四月初某一日,皇帝突然召他去乾元宫,进去一瞧发现沈太师、沈娉及兵部尚书、羽林军副统领百里追等武官都在。
    他奇怪的上前听了一耳朵才知道,原来这是场对沈娉的考核,之前兵部出的那张考核卷子,沈娉拿了相当高的分,沈太师拿着这卷子三次面圣,终于为女儿求得一次机会。
    随后周承弋便见证了沈娉的厉害,他光对《祭幽台》有些了解,以为女主沈娉是那种善于内政斗争之人,却没想到天赋点其实更多的是点在兵法上,尤其是在计谋这方面。
    无论是口头上的高谈,还是沙盘演练,她的表现都可圈可点,显然是翻阅过大量的书籍,将各个地形的兵种运用都很有悟性,主要欠缺的还是实战经验,未免有些纸上谈兵之感。
    而对于沈娉的评价,众人口头一致的吐出一个字,“毒。”
    截断河道水淹洛阳、京观堆城俘虏开路这类计策没有停顿的张口便来,犹为擅长以巧破力之策,骤然听之不可谓不毒也,不过与酷爱剑走偏锋的钟离元帅兴许能组合出不一样的东西。
    周承弋突然想起困死原主在东宫这种计,一开始也是由沈娉提出的。
    不过她只是想困死原主好彻底设计彻底让原主被厌弃,没想过叫原主死,毕竟太子虽废却也是皇子,皇帝瞧着身体硬朗还能坐个十来年的样子,没必要将事情做绝,残杀手足这种罪名扣下来,还想要登上皇位,除非举大事。
    是周承安一不做二不休,绝了原主的食,偏生原主也心存死志,便死的这般凄凉。
    原著中皇帝也确实如沈娉预料的那般,对周承安很是失望,不欲将皇位传给他,奈何两个儿子接连的死亡带给他的打击太大,和亲王妃也受惊之下小产,最终只勉强保住自己的性命。
    沈娉唯一没料到的是皇帝的身体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硬朗,但凡皇帝再多活个一年半载,周承安别说登位,怕不是直接被皇帝废了绑起来丢给反了的钟离越求和。
    说起来,周承弋对《祭幽台》的内容一知半解,之前通过沧州疫情推演,钟离越一开始虽然反了,但被困在沧州许久,铁定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而沈娉在长安岁月静好丰实羽翼。
    等到钟离越能够抽身离开沧州,带着劳累的伤兵一路打上京之时,对上那时的沈娉自然也是一场苦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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