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小K汇报过一次池濂对他的爱慕值,很普通,7。
是一个作为和其白月光有着相似脸庞的普通同学应该拥有的爱慕值。
黎斯翻了个身,身下的被褥柔软且泛着好闻的气息,他将松软的枕头捂在脸上,脑子里多了很多东西。比如周日和池濂的饭局,比如明天的考试,比如即将回来的晏父晏母。
他沉默了几秒,扯开枕头摒弃脑子里杂七杂八涌现的想法,开始尝试入睡。
……
池濂直到凌晨四点都还没能成功睡成觉,罪魁祸首是躺在他旁边一个劲抽泣说胡话的陈翠花。
“李菁,呜呜呜,我想你……我要和你处对象……”陈翠花还在一个劲地哭嚎,像初丧夫的孟姜女。
边哭还边扯池濂的袖子擦眼泪,擦完了眼睛都没睁开就继续哭。
池濂嫌弃得要命,使了好些劲才从陈翠花手中揪回自己可怜的沾满泪水的袖子。
他垂眸瞅了两眼,最终选择将睡衣脱了下来,抱着枕头去沙发上睡。
和醉鬼睡一个屋,受罪的只能是他自己。
等他到了沙发上手抻在脑后顺便还扯了个眼罩遮住了眼睛,做完这些之后,陈翠花还没有停止哭嚎,语气之悲痛欲绝,活像李菁同学撬了他家祖坟。
李菁是他们班班花,人美声甜,是众多男同学暗恋对象,也是陈翠花上课捂着眼睛偷看的对象。
人李菁跟他压根没关系,平时不敢表白,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现在喝醉了就发酒疯,德性。
池濂被他一声接一声的哭丧声吵得要死,心里又烦又闷,明天还得考试,照这么下去还考个屁,直接带个枕头去考场上补觉得了。
他又从睡裤兜里掏出一副耳塞,将源源不绝的罪恶之音堵在了耳膜外。
刚才脱了睡衣,这会他全身上下就剩一条孤苦伶仃的睡裤,空调开得很足,池濂摸了摸手臂,手下皮肤的触感冰凉,他觉得似乎有些冷,但睡意实在是压不住了,便懒得再管,倒头就睡。
……
“你们都明白吧,老生常谈,认真考试,别作弊,宁愿不会也不能抄,明白没?!”
老贺边整理厚厚的一叠试卷,边腾出一只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语重心长地说道。
“知道了——”
几十道声音混在一起,被拖得很长,在教室里响起。
黎斯坐在后排的位置上,手指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
这次考试只是一场普通的、每周都有的检测,所以没有换教室,依旧是在原位置上考。但这没什么关系,这个班的学生都不会选择瞟别人的,大家都是在同一个顶尖的班级里,谁心中都没有自己比别人差一点的想法。
答案只信自己的,管他算出来是个什么不可思议的玩意。
考试铃响起,黎斯拿到试卷后大致扫了两眼,昨天佛脚还算抱住了一点,做完不成问题,但要达到前一二名的地步,还差一点。
慢慢来就是,黎斯没怎么慌。
他写上了自己姓名后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偏头看了眼和他隔了几张空桌子的池濂。
不看还好,这一看,他就有点憋不住笑。
只见池濂同学的脸被层层叠叠的试卷覆盖,脑袋枕在桌子上,手腕随意搭在后颈处,睡得那叫一个岁月静好。
黎斯挑挑眉,收回了目光专心答自己的,这次恐怕池同学也摘不到桂冠了……
老贺也看见了睡觉的池濂,同时被发现的还有恹恹欲睡的陈翠花以及另外两个上下眼皮直打架的男同学。
他气得不轻,将这一伙人睡着的叫醒,快睡着的吓醒,直接全赶到教室外面罚站,连着试卷一起。
站着也要做题。
上午一共考了两门,没什么正规顺序,先考的语文和理综。
直接从上午六点半考到中午十二点,中间休息了半个小时。
好家伙,半个小时内教室里面全是在对答案,基本上没什么出入,最难的那部分题答案众人有些许不一样,但大家都认为自己是对的。
大早上的考理综让人头脑清醒。
黎斯的请假条作废了,没能在九点时来到教室,这点让他很遗憾,但毕竟考试还是不能缺席。
好学生都有的品格,叫求知若渴。
中午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本来是回寝室的回寝室,回家的回家,但其实大家都没有回去。基本上都待在教室里,准备迎接两点半的下一场考试。
平时也很少有人回去,都是复习刷题无限循环,然后再趴在桌子上小睡一会,睡完继续上下午的课。越是优秀的人越努力,这两个小时高三二十六班的同学都没有浪费。
黎斯没有动,坐在位置上玩着手机。李修给他和方武带了饭,这会两人正嗷嗷待哺。
方武玩自己的手机玩了一会觉得没趣,愣是认为别人的手机玩起来更香,于是他抻着个脑袋凑到黎斯边上,嘴里念叨:“晏学神在玩啥呀?”
黎斯把手机朝他偏了下,让方武能够看见手机屏幕,同时懒懒散散地说道:“一起?”
方武定睛一瞅,哦豁,刷题通关,正刷到环戊噻嗪其中间体G的某一种合成路线。
当前所得分数100。
方武看得头大,皱着个眉远离了黎斯的手机屏幕,撇嘴道:“休息时间还做化学题干啥呢,聊聊八卦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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