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你够了。”
陈翠花听见了这番方言方语,也乐滋滋地从自己的位置上朝黎斯这边溜了过来,一路上薅了许多男生艰难定好的发型,收获了一片骂声。
黎斯往他的方向瞥了一眼,看到了正坐在陈翠花位置旁边的池濂,似乎正在给陈翠花讲题。
而傻乎乎的陈翠花同学拖着卷子就奔过来了,像一只猹奔向瓜田,万般的迫不及待。留下一脸黑线面对着试卷突然消失的空桌子的池濂在原地。
“晏和,给我讲题!”陈翠花将手中拎着的卷子往黎斯桌上一拍,嘴比动作还快,词快速地一个一个往外蹦。
然后他再一屁股挤走了方武,霸占了姓方的那枚凳子。
方武在他的凳子上刻了字,本来叫“方美人”,后来他权衡了一下,决定贴合实际,大刀一挥,改成了“方美凳”。
“方美凳”可是他的小老婆。
这会小老婆被人来了个强取豪夺,方武发出一阵凄厉的哀嚎,双手合成攻击状,直奔陈翠花的死穴而去——全班都知道,陈翠花的痒痒肉特能作,轻轻碰一下陈翠花都能笑得眼泪流一斤。
虽然说一斤眼泪还是夸张了些,但陈翠花这会也可以说是实在不好受。
他整个人都滚在地上扭成了一团,一边躲避方武“三抓一戳”的攻击,一边可怜兮兮地揩眼泪,嘴里还在哈哈大笑,然而表情却和笑声不合——实在是太扭曲了,仿佛在哭丧。
池濂都看不下去了,摇摇头从远处陈翠花的位置旁站起,朝他们走来。
“别弄他了。”他弯下腰戳了戳方武的肩膀。
方武正聚精会神地发动攻击,这会被人打断,他不高兴得很,猛地一回头,正要开口训斥,却在触及到池濂那张脸后湮了声。
“好吧,看在池濂的份上饶你一次。”方武拍拍陈翠花的脑袋,瞪圆了眼睛,“以后可别觊觎我家小老婆了,听见没!”
池濂来了这片地就没打算再回去了。
他找了个黎斯前面的空位置坐下,然后将凳子转了个方向,面对着黎斯,背对着黑板。
“干嘛?”黎斯挑挑眉,看着他。
“不干嘛,”池濂垂着眼睫,“在做题?”
“没有,在下飞行棋。”黎斯说。
“骗人,你这明明就是在做题。”池濂皱眉,趴在黎斯的桌上,手指屈起在那张画了一半辅助线的卷子上点了点。
“这不就成了,明知故问。”黎斯笑道,“我还以为你看不清呢。”
池濂:“……”
“数学卷子写了没?”池濂依旧没直起腰,趴在黎斯桌上懒懒地问了句。
“你要抄?”黎斯笑问。
“我会抄你的?”池濂抬眼,“做梦吧你。”
“咱俩可是竞争对手。”池濂说。
“竞争谁啊?”黎斯托着腮,轻轻地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缠了缠池濂的头发,似乎找到了好玩之处,缠了半天都不肯停下来。
池濂也懒得阻止他。
“当然是竞争第一的宝座。”池濂抬眼道。
“哦,那我把这个宝座让给你。”黎斯勾了下唇角。
“不行。”池濂皱眉,“公平竞争。”
“非要争这个啊?”黎斯垂眸问了句。
“嗯,”池濂不明所以,“废话。”
“那这样,我们商量一下。”黎斯压低了声音,偏头凑近池濂的耳边,他们本就是相对的姿势,隔着一张单薄的桌子,两人的气息几乎快要交缠相融到一起。
“商量什么?”池濂眯了下眼,由于黎斯实在挨得太近,他的耳根微红。
“嗯……商量一下我得这个第一的宝座,”黎斯笑了笑,眼眸里藏了几分难见的恶劣,“然后你得到我,这样你不就是赚了双倍么,收获双倍的快乐。”
池濂:“……”???
快乐你妈。
操。
他猛地从桌子上抬起头,谁知由于动作太迅速和出人意料,黎斯还没反应过来,直接被他的头磕到了下巴。
“嘶——”
“嘶——”
两人的痛呼还挺和谐。
周边几人齐齐发射来探究与好奇的目光:“你们这是咋啦?”
“我操,”池濂皱着一张俊脸,捂住头,痛成了一副“蒙娜丽莎的哭泣”。
黎斯就比较能忍了,虽然他感觉自己嘴里充盈了一股子血腥味,但只要他不开口,他就没受伤,只要他足够忽视,被咬到的舌头就不是他的。
精神转移法治疗伤痛有奇效。
“卧槽!”方武惊呼,“晏和你这嘴角有血啊!你以为不开口就看不到了吗!卧槽卧槽卧槽!”
他连发几声卧槽以表示他无以伦比的惊讶。
黎斯手指碰了碰唇角,果然有一丝血迹,啧,他皱眉,没包住。
伪装技术还需要锻炼,有待提高。
池濂这会也没捂着脑袋了,眨巴着一双桃花眼凑近黎斯,顺道扒拉了一下黎斯捂住嘴的手,说道:“让我看看。”
“怎么,你还要回味一下光荣战绩?”
池濂:“……”你他妈舌头都伤了还呛人呢??
他直接把黎斯的手扯了下来,然后皱着眉头冷声道:“张嘴。”
“不好吧。”黎斯舌头伤了不好说话,含含糊糊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