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真的可以!”莫小洛喜不自胜,一时之间欢喜得她直跺脚!
“沈捕头!”只见莫小洛喜笑颜开地问道:“难道说,学堂里的教书先生都是这么教的吗?”
“刚开笔的孩子都是四五岁上下,他们哪儿会什么武功?”沈墨摇了摇头说道:“我这是因材施教!”
莫小洛心里顿时觉得欢欣鼓舞,面前的这个年轻的沈捕头似乎总是有一种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就算是她这样的一个武人,在他手里调教一番之后,也能提笔写字了!
接下来,沈墨又重新在纸上慢慢地把这六个字写了一遍。而莫小洛则在旁边不断的揣摩着写哪一笔的时候,该用哪一招剑法。
等到沈墨把这些字写完,莫小洛立刻接过笔,一笔一笔的写了下去。
小洛腕力十足、笔力遒劲。再加上她多年练剑,手法分外的精准。只见她一气呵成的把这六个字写了下来,非但每一笔都力透纸背,显得劲道十足。而且笔画写得丝毫不差,甚至就连字体的间架结构,都模仿得五六分神似!
沈墨在一旁冷眼旁观,只见他淡淡地说道:“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
“你要记得我的话。”沈墨对小洛正色说道:“你生得跟别人不一样,并不一定代表你比别人差。那有可能也意味着,你能做到他们做不到的事。”
“我会写字了,我会写字了!”只见莫小洛欢呼雀跃,一双优美的长腿在裙下不住的扭动。沈默才看了一眼就立刻慌慌张张的坐了下来,免得当时就露出了自己兵刃的形状。
“好了,现在把我写的这六个字仔细的再看一遍,注意它们笔画之间的结构。”沈墨接着说道:“然后你就不断练习,直到写成跟我一模一样为止!”
“不然的话,板子是一定要打的”!此时沈墨一本正经的神情在莫小洛看起来,倒还真像个严肃的教书先生。
“板子打在她哪个部位好呢?这个倒是要提前想清楚!”小洛哪里知道,沈墨的心里正暗自转着这个念头。
再接下来,只见莫小洛在桌案之前,一笔一笔聚精会神的开始写字。
她只觉得自己手上的毛笔,使出的剑法越来越圆融熟练。慢慢的练下来,竟生出了几分意到笔到的意思。
她就这样专心致志的沉浸到了接连不断的剑招之中,每一笔下去真是越来越精准,越来越像模像样!
沈墨坐在那里看着小洛练字,看着看着,他却慢慢的想起了鬼樊楼。
酥小舍、肉梳子,白玉枕……那些丑陋肮脏的事,老乞丐身上的脓血,还有……那只死狗。
人到了那里,就会像那条蛇那样,被顷刻间撕掉自己的尊严,被人任意的折磨。她们除了徒劳的挣扎,什么也做不到。
“这狗日的南宋……我操你大爷的!”
……
小洛欣喜不已的继续练习下去,就这样一张一张也不知道写了多少张纸。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然间觉得自己毛笔上干涩枯燥。再一看砚台里面,一池墨汁已经被她用了个干干净净。
等到她再看自己写下的这六个字,只觉得虽然远远比不上沈墨所写的精神十足,但也是颇为有模有样。姑娘这时候真是喜心翻倒,一时之间心里面就像喝了蜜糖一样舒坦。
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夜已经深了。
屋子里面静谧无声,一片安静。
她一转头,就看见沈墨远远的坐在一边的书案后面,他把自己的脸埋在双掌里面,脑袋整个放在了桌子上。
“沈……你没事吧?”莫小洛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她尽量的压低了声音柔声地说道:
“我……我会写了!”
“我让鬼樊楼的凶犯,眼睁睁的从我眼前跑了。”沈墨依然把脸埋在自己的手掌里。他伏在桌上,语声闷闷地说道:“特么的两次!”
“第一次,是他在夜里截杀我跟卢县令。另一次,就在刚才!”
沈墨说话的时候紧咬着牙关,在他的语气里,流露出了一股沮丧和挫败的情绪。
“我是个猪!我没想到鬼樊楼的那个家伙,轻功也是如此高绝……”
“我就看着他在我面前像风一样跑了过去。”莫小洛只见沈墨抬起了头,此时他脸上的神情,就像是暴风雨之前浓重的乌云一样阴沉。
“我要是武功再高一些,我要是有他那样的轻功。就在侯府案发的那天晚上,我就已经把那个王八蛋抓住了!”
此时此刻,沈墨的心理真的是无比的沮丧。
因为在白天,他看到鬼樊楼里面发生的那一切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对这个时代的认识还是太过浅薄。
在临安城优雅惬意的生活之中,在这个泛舟西湖、红袖添香的年代里。这南宋也依然有着属于它丑陋和肮脏的一面。
而且这一面,远比沈墨想象的还要让人切齿痛恨!
沈墨的心一下子就乱了,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要破掉一个案子。原先的那种游戏和玩乐的心态,在这一刻开始已经荡然无存。
他现在只想着把这件案子干干净净的破了。然后把那个藏污纳垢的鬼樊楼,永远的在这世上抹掉!
可是,当时案犯就在他近在咫尺的距离之内,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家跑掉。这种无力回天的感觉,让沈墨的心里变得无比的焦躁和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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