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上任之前,这些簇新的官儿一般都会有故交好友或者是师长长辈,给他们寻两三个手段过的去的师爷。这些事就由这些人帮忙管理。
在这里面,专门管钱财米粮的叫做“钱谷师爷”,专门管刑事断案就是“刑名师爷”。
还有一种,是专门负责文案上的工作的,他们除了写奏折和起草公文之外,还有在上官的三节两寿,专门负责给上面送礼巴结这项工作的,叫做“文案师爷”。
这些师爷,其实并不像是影视剧里看到的那种,跟在大老爷屁股后面给人家打着扇子,溜须拍马的那种形象。
像是沈墨这样的官员,他对自己带去任上的几位师爷,平时要以“先生”相称。这些人还专门有一个院子居住,没什么事轻易绝不过去打扰。
只有到了有事的时候,这位长官才会登门上前求教。而这些师爷如果是本事高强,而且心地还不错,跟他们伺候的大老爷相处恰当的。往往会跟着官员天涯海角的四处赴任,跟上一辈子的也不在少数。
但是眼下这场酒席宴上,大家看着这位沈知州不但是飞快的就做出了反应,而且言语中还表示,对这些州库亏空的事绝对不能容忍!
这就说明这个年轻人,不但是他自己政务精熟,根本不需要依靠任何师爷之类的人物。而且还打算咬住这次亏空的事情不放,看起来竟然像是要把这件事闹大的样子!
“这话是怎么说的?”看到眼前这样的场景,大家都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叫苦!
一个手段老辣的上官他们不怕,一个愣头儿青他们也不怕。但是一个手段老辣、行事狠厉,还不顾后果的愣头青……可就是个天大的麻烦了!
眼前的这的这个形势,让人只觉得心里暗自的发寒,不知道这一场州官的前后任交接,究竟会闹出什么样的大事来?
这个时候,就见那位挨打的勾押官在思虑了一阵之后,终于还是醒悟了过来。
只见他捂着脸,嘴里边还在嘟嘟囔囔地说道:
“沈大人如此行事,只怕是非要逼的前任上吊不可?须知自古以来府库交接,哪个不是一茬压一茬的过去了?偏生大人如此仔细……”
这位勾押官说的这句话,说得实在是可恨!
因为在他的话语中,隐隐带出了一丝威胁之意。因为一旦要是交接州库的时候,因为亏空逼出了人命,那可真是官场上的一大丑闻了!
真要是那位前任的刘知州还不上库府的亏空,无法向上面交代之下,那个家伙要是真一根绳儿上了吊……
那么这天下官场,只怕是没有一个人会去谴责这个刘步竹大人,而是会一致认为沈墨这位新任知州残酷暴虐,不肯给人留一步生路。
这要是出了这种事,那么沈墨的仕途也就算是终生也别想再进一步了!
就在这时,只见沈墨没听了他这句话之后,随即又是冷笑了一声!
只见沈墨说道:“拿上吊掉吓唬谁呢?你当我没看见过死人是不是?”
只见沈墨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猛的一拍桌子,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
那张桌子上的杯盘碗盏,一霎那间全都被他的内力激发,向上蹦跳着发出了一阵叮当乱响。满桌子的官员全都被洒出来的酒溅了一身!
“来人!”只见沈墨突然大声的喊了一声!
随即,就有几个如狼似虎的差役从后堂之中奔了出来,直接站到了沈墨的身后。
只见沈墨从怀中掏出了自己的知州官印,向着身后一递说道:“给我写上封条用印,把所有州库,即刻封存!”
只见沈墨说完了之后,旁边的莫大通立刻接了沈墨的官印,飞也似的离去了。
然后,就见沈墨冷笑着说道:“现在交接的册子我没签字,漫说那个姓刘的前任知州堵不上那些亏空,现在就是他想堵,那也晚了!”
“现在府库被我封存,他现在就是手里有银子粮食也搬不进去!你给我告诉他,现在就上吊去吧!”
只见沈墨说完了这番话之后,他站起身来,随即就是转身拂袖而去!
“我草!~~”
这个时候,在场这些满身是酒的州衙官员,一个个全都是脸色青白,面如土色的相互看着自己身边的同僚!
谁能想到,这位大人下手居然如此狠毒!
如果要是刘步竹那位前任主管亏空的事被揪出来,一旦这个案子要是上达天听,那位前任刘知府在胡乱攀咬之下,他们这些在做的州衙官员哪有一个身上是干净的?谁没跟刘知府坐地分赃过?
只怕要是接连起来,整个通州府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人能够幸免……除了今天中午才换过的那些衙役们!
“完了!”只见这些人一个个面如土色的坐倒在自己的椅子上!
片刻之后,这些人才一起用恶狠狠的眼光,看向了那位勾押官!
“都特么是你!没事儿试探这个火爆脾气的知州大人干啥?”只见在座这些人中间,官职最高的那位州判大人咬着牙,从牙缝儿里朝外恶狠狠地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件事情咱们要是背地里找他商量,偷偷摸摸的给他说点小话儿,言语婉转的慢慢讨价还价,兴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只见那位州判大人懊悔不已地说道:“现在好了!你当着这么些人的面给他个下不来台,他回手就把咱们这些人,全都给挂到了绳套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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