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的脖子上,每人都带着一个玻璃制成的强酸项圈。
沈墨和他的部下,正在把金军的衣甲往身上套。他们还要把座下的河曲战马换成金军的蒙古马。
如今的独虎和术鲁,每个人都亲手用残忍的方式杀害了几名自己昔日的袍泽,他们已经不能再回头了。
此刻的独虎就像是一个失魂落魄的幽魂,他觉得自己仿佛身处在一场噩梦中一样,周围的一切是那样的不真实,浑浑噩噩的连手脚都不听使唤。
他的人生在这一刻拐了一个大弯,如今他满手都是自己战友的鲜血。
他只觉得自己跟从前的一切,都已经被那个叫沈墨的魔鬼一刀割裂开来,至此再无丝毫关联。
这个时候的沈墨也穿戴好了铠甲,他跳上马背之后,伸出手去拍了拍独虎的肩头。
玻璃项圈和他颈部的铁甲相撞,发出了轻微的叮咚声,这声音让独虎霎时间打了一个冷战,满头的虚汗“唰”的又冒出来一层。
“别弄得自己失魂落魄的,”只见沈墨拍着他的肩膀,笑着对他说道。
“过了这一关,你就是我的手下,你不再是一名小兵,而是一名女真族将领……当然了。”
这个时候,就见沈墨在他耳边轻轻地说道:“作为代价……你的灵魂,永远都是我的。”
……
勃术鲁率领的拐子马拉开了大网,一路向前压迫,眼看着就已经过了平柯桥。
前方四十里,就是黄河岸边的楚州城。
此时的勃术鲁,感觉自己就像是正在把渔网一点一点的拉上渔船的渔夫,眼看着水里面就只剩下了一点点网底。
那条大鱼就在网里,再往前走不久,他就可以看到对方扑腾着,在绝望中垂死挣扎的景象了。
此时此刻,他手中的一万拐子马分成了十个千人队,每个队伍之间相隔五里,拉成了一个宽大的阵线。
他有信心,他的每一支拐子马千人队单拿出来,都可以在正面对战中灭掉对方这支轻骑。
更何况,只要战斗打响,周围的几支千人队立刻就会赶过去围攻,把对方死死的裹在自己的罗网之中。
也就是说,对面的那支部队,已经再也没有了任何一丝生存下去的希望!
……
就在同一时刻。
在运河东岸,东北面20里远的地方,勃术鲁手下的一名猛安千夫长正带着自己的千人队拉开阵型,在平原上缓缓的搜索前进。
眼前的一切空旷寂廖,一望而去,二三十里之内都没有一个人影。
正当他带兵向前走的时候,忽然他觉得前方二三十丈外的地方,地形有些异常。
仔细看去的时候,他发现前面是一条河谷。由于角度的关系,看不见里面究竟是不是有水。
正因为这里的地势一马平川,所以这条深陷大地之下,犹如一条刻痕一般的河谷,直到他快走到近前的时候才被发现。
“探马过去看一眼,能不能涉水渡河……”
就在这个猛安千夫长转过头下令的时候,忽然间,他就看到身边的那个探马正望向前方的双眼,猛然间就是惊恐的大张开来!
当这名千夫长顺着探马的目光,转过头的那一刹那,他双眼的瞳孔,瞬间就缩成了针尖一般大小!
就在地平线上,一道滚滚的黑色铁流正从河谷之中跃上来,如同开闸的洪水一般奔泻而出,向着自己这边狂涌而来!
只有20丈远的距离,对方的每一匹战马和骑士,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对方的座驾,全都是高大健壮的河曲马,马上的骑士也是彪悍异常。而面前的这幅景象之中,最扎眼的东西就是那些战马身上覆盖着的大块金属板!
“具装铁骑!”
刹那之间,这四个字就从这位猛安千夫长的心中泛起。一股荒谬至极、难以置信的感觉随即就从他心中油然而生!
他做梦也没想到,他一直追击封堵的这支部队,原来根本就不是什么狗日的轻骑兵,而是一支人马皆着重甲的重装铁骑!
面对着眼前的情景,他的感觉就像是这伙儿金兵费尽力气堵住了一只螃蟹洞,可是正要伸手进去摸螃蟹的时候,却在里面摸到了一只恐龙的巨爪!
这么近的距离,具装铁骑冲击轻装骑兵,他们哪里还有一丝胜算?
“散开啊!”
只见这名千夫长的嗓子里,霎时间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尖利的响了起来!
……
这个千夫长心里清清楚楚,这支蓄势已久的重装铁骑冲过来的那一刻,那就像是一只巨锤迎头砸下来一般。想要用自己的轻骑兵妄图阻挡,那纯粹就是找死!
所以他立刻就做出了决定,让自己手下的拐子马让开阵型,避免和这支重装铁骑正面对冲!
可是当他发令的时候,却一切都已经晚了。
二三十丈的距离,对于狂奔中的骏马来说不过是几次呼吸间的事。
正当这支金军拐子马想要向着两边分散,给对方让开道路的时候,对面身躯沉重的战马,已经暴烈的撞进了拐子马的阵中!
当双方军阵接触的那一刹那,这个千夫长立刻痛苦的一闭眼睛!
作为和金军铁浮屠经常配合作战的拐子马。他当然知道重装铁骑是怎么回事,也非常清楚人马具装的优点和缺点。
--